和之至,面上表情溫和,彷彿說的根本不是自己的事情,淡淡道:“生在帝王家的人,哪裡有那麼多的親情,朱棣屯兵北方,擁兵自重,又怎能看得慣朱允炆那個黃口小兒,老夫不過是略略推波助瀾一番罷了。”
雖然姚廣孝神情恬淡,說得漫不經心,但還是聽得林白一身冷汗。史書記載,靖難之役後,‘淮以北鞠為茂草’。需知道淮河兩地,自古以來就是富盛繁茂之地,但在戰火之下,卻成了千里赤地,荒草叢生,足見當年那場戰事的混亂慘烈。
帝王心術這些事情,林白自然也明白,也明白姚廣孝說的也是實情,朱棣若是沒有自擁之心,即便是他在挑撥,也不會出兵。但即便是如此,姚廣孝在靖難之役中扮演的角色也是重要至極,當時的華夏大地出現此種慘狀,他也是‘功不可沒’。
而且在林白想來,戰火縱然紛飛,也不見得就會慘烈到此種地步,能讓淮河兩岸化為赤地。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就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而這個人,必然就是恨不能讓華夏大地變得愈來愈混亂的姚廣孝。
因為只有混亂,才能導致八門鎖龍局的鬆動,也才能讓他更有把握完成仙門開啟之事!
林白不是聖人,心中也沒有那麼多悲憫。但望著深潭周遭瀰漫著的血霧,他的心仍舊是顫抖不停。他彷彿能看到海淮兩河在廝殺之下,變成了血河;原本富庶康寧的民眾,在屠刀之下,變作森森白骨;靈魂與身體剝離,最終化作烏有……
“這不是我造的殺業,而是劉伯溫犯的過錯。”姚廣孝臉上露出一抹悲憫之色,那枯瘦的面容,恍如西方佛子,但說出來的話,卻是如同天底下最歹毒的蛇蠍,“如果他能洞開八門鎖龍局,完完整整的把隱秘告知於我,我一個出家人又怎會去興造這種罪孽!”
出家人……林白見過很多無恥的人,甚至他自己本身,行事也頗有些無恥的風格。但在他如今看來,自己的無恥,和眼前這位比起來,簡直是大巫見小巫。
因他之故,惹得生靈塗炭,可他卻把自己的罪責撇了個乾乾淨淨,反過頭來把髒水扣在旁人的頭上。若是被西天極樂的佛祖得知,他的門下,有了這麼位‘脫俗’的弟子,不知道會不會即便是能做出捨身飼虎善舉的他,也會揮起慧劍,將其斬滅。
“那些人,和如今山上山下滅絕的這些生靈,都不過只是螻蟻而已。”姚廣孝仿若沒有看到林白的痛恨表情,只是淡漠笑道:“螻蟻沒有別的本事,遲早都要被餓死,或者被人踩死。而且螻蟻有一個好處,就是他們繁衍的很快,不管死了多少,都能很快復原。犧牲掉一些螻蟻,讓他們投身於如此偉業之中,對於他們那些螻蟻而言,已是莫大的榮耀。”
“是善是惡,天道自然能夠明辨;你是出家人,死去之後,究竟是該進入西方極樂世界,還是陷入阿鼻地獄之中,佛祖心中自然也會有評判。”林白冷然一笑,淡淡道。
他原本只以為姚廣孝是個野心家,但如今看來,此人不但是個野心家,而且還是個狂人和瘋子。在這種人眼中,只要能夠完成他們心中的目的,即便是將這世間的一切都犧牲,也根本是一件無所謂的事情,而且他們更是會將正義和善蒙在自己眼前,遮擋住所看到的一切。天才相士妙筆閣
“是善是惡,也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完成了我所想要的一切!”姚廣孝毫不在意林白的譏諷,淡淡道:“靖難過後,龍脈異變,八門鎖龍局雖然神異,但又如何能經受得起這血腥散發之後生出的影響,自然而然,就為我開了一道方便之門。”
說了這麼半天,終於說到正題上了!聽到姚廣孝這話,林白目光一凜。
雖然姚廣孝先前道出了不少隱秘,甚至說出了靖難之役的另一個目的,但即便是如此,林白心中仍然是有不少的疑惑。按照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