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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開學第一週,系裡開全體學生大會,這似乎是每一所學校的慣例,讓同學和老師迅速熟悉起來的方法。因為是新開設的專業,所以學生人數自然寥寥。除了我們一個年級的本科生,便是若干戴著厚厚眼鏡的研究生和博士生了。百無聊賴的我坐在最後一排,耳朵上插著隨身聽的耳機,等著聽那些老朽而著名的教授們說教。

開會時間到了,講臺上竟輕盈走上一位身材曼妙、氣質高雅的年輕女人。這出乎在場每個人的意料。老學生曾經語重心長的正告過我們,在北大不要去希冀所謂的“驚豔”的感覺,否則便一定會失望。因為這裡是學術的殿堂。可眼前的這個女人給我們的感覺,便只有“驚豔”可以形容了。她三十五歲上下,身材高挑,微微卷曲的長髮鬆軟的垂在肩膀上,嘴角有顆妖媚般蠱惑的黑痣——一個真正的美麗的女人。

在座的同學們均很不解,以為是哪位院長的女秘書走了上來。可當這個女人用略帶低沉的聲音介紹自己的時候,我們才知道,她竟是我們的系主任。

我從來沒有想過,北大居然還存在這樣年輕漂亮的女教授。曾經聽年長的老學生們介紹過,北大人分為三種性別:男性,女性,女博士。這話對女博士不太尊重,但也頗有道理。試想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在圖書館陰冷的空調房間內一坐就是十年,那多半也把女人天賦的那點嫵媚給磨礪光了。但顯然面前的這位丰姿綽約女博士是個異數。我注意到同宿舍的其他三人也都放下了手中的閒書和漫畫,全神貫注的注視著講臺。聚在一處的女生們也在下面用豔羨的口氣竊竊私語,讓人感嘆。原來對美麗的驚豔是跨越性別的。

漂亮的女博士用一口帶點洋味的普通話介紹著戲劇學在北大的傳統和歷史,並詳細講述了我們這些學生在未來四年裡學業上的安排。這些乏味的宣傳在招生簡章和北大的網站上都很詳盡,我們也已耳熟能詳。但聽著漂亮的系主任娓娓道來,卻也是一種享受。

“你猜她有多大年紀?”我在下面偷偷的問楚雄。

楚雄似乎沒有聽見我的話,而只是用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眨了眨他的小眼睛。我知道或許又再思考什麼艱深的哲學命題了。這個孩子喜歡為難自己,別人也是沒有辦法的。

遺憾的是,除了漂亮的系主任,其他教授都是名副其實的,花白頭髮,厚眼鏡,濃重的方言。但幸運的是,這些老先生們都清高正直,他們中大部分都曾經是北大戲劇學科的泰斗,對於這個專業在北大的復興和迴歸顯然興奮而激動。於是我便也心甘情願的做了他們的學生,開始了在戲劇系四年的學習和生活。多年之後,我感覺命運的安排真是巧妙,我的大學生活又何嘗不是一出蹩腳的戲劇?

戲劇系的課程遠比想象中的枯燥。一年級的時候,要學習大量和戲劇無關的基礎課。我們的方向基本是西洋戲劇,所以光外語就要學習兩門,還有大量的諸如政治課、數學課之類的全校必修課程。專業課只一門,就是美麗的系主任教授的西洋戲劇史。如果說開學典禮上讓我們見識了這個美麗的女人傾城的風采,那麼在課堂上我們則看到了這位女博士博學的一面。這個通曉英文、法文和古希臘文的女人遊戲般的給我們講述她所熟悉的戲劇史,引經據典,令人驚歎。

除了戲劇史,我最熱衷的便是作為第二外語修習的法文課了。在母親的影響和薰陶下,從小我就是個歐洲文化的熱衷者,尤其是對法國文化。高中的時候,語文老師讓我們輪流給大家介紹自己喜愛的一首詩,同學們無一例外的講起了唐詩宋詞,只有我介紹的是法國詩人蘭波的《奧菲利婭》。顯然那喜歡喋喋不休的年輕語文老師並不瞭解蘭波,甚至不知道誰是奧菲利婭,所以在我的發言結束後她也只是僵化的點了點頭,她也並沒有預想到在自己的學生會有超越自己所識的本領,所以表情尷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