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轉而談起了自己之前彈奏的那支曲子,「是老師的新作品,我練習了很久,希望沒有讓大家失望。」
「……」剛才根本就沒有聽演奏的賀白洲。
她右手虛握成拳,抵在唇邊輕輕咳嗽了一聲,消除了這一點尷尬,才敷衍道,「怎麼會?主辦方既然邀請你,就是信任你的能力。」
話說得很委婉,但是邵清然一聽就猜到了,她根本沒有認真聽自己的演奏。
這就是賀白洲,連隨便說謊哄人都不會。
賀白洲說完了這句話,見對面的高一雯還在反覆對自己做抹脖子的動作,便乾脆利落地站了起來,「醫院裡還有很多雜事要處理,時間不早,我就先回去了,祝你們玩得愉快。」
……
從宴會廳裡出來,高一雯給她比了個大拇指,「很好,就是這樣,繼續保持。」
剛才在裡面,賀白洲一直秉承著高一雯給的作戰方針,更多地跟許乘月交談,如非必要絕不接邵清然的話頭。這樣一來,看在別人眼中,親疏遠近一目瞭然,不用問都知道邵清然對賀白洲來說是需要避嫌的朋友妻。
這是高一雯在得知邵清然邀請賀白洲參加這個晚宴之後,想出來的新辦法。
考慮到邵清然和邵沛然畢竟是親戚,而且她和許乘月結婚之後估計也會長居s市,以後說不定還有更多見面的時候,完全避開是不現實的。所以就要從現在開始,賀白洲就要開始避嫌了。這樣縱然哪天四個人都在場,也不會讓邵沛然誤會。
賀白洲沒有回應,正準備說自己去開車,望向前方的視線忽然一凝。
高一雯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看到了兩個模糊的身影。晚上的光線十分昏暗,距離又遠,其實看不清人。但她一看賀白洲的表現,就猜到其中一個估計是邵沛然了。
於是她拍了拍賀白洲的肩膀,「我去開車。」
賀白洲也沒有跟她客氣,把鑰匙遞出去,便大步往那兩人所在的方向走。才一靠近,就聽見了商駿的聲音,「邵小姐不妨再考慮一下,我是很有誠意的,實在不忍心看你這樣的美人兒落難,到處向人低頭。」
「所以就要我向你低頭?」邵沛然笑著反問。
「話不能這麼說。」商駿的語氣裡含著幾分曖昧的調笑,「我們之間是你情我願的事,怎麼能叫低頭呢?」
「你情我願?」邵沛然說,「我這個當事人怎麼不知道?」
「過了今晚,邵小姐自然就知道了……」商駿嘴裡說著話,就要伸手去摟邵沛然的腰。
沒等邵沛然反擊,旁邊忽然伸出來一隻手,將她拉開,同時一腳踹向對面的商駿,動作那叫一個乾脆利落。賀白洲踹了人不算,還上前兩步,厲聲喝問,「你這是在幹什麼?」
聲音十分嚴厲,幾乎將商駿的呼痛聲壓了下去。
商駿抬起頭,看到賀白洲那張臉,忍不住皺眉,在心裡暗罵自己今天倒黴,怎麼做什麼都正好跟她撞到?他憋著氣站起來,「我只是在跟邵小姐說話,賀院長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動手……動腳,不合適吧?」
「抱歉,我還以為是有喝醉了耍酒瘋的無賴混進來了,在這裡騷擾女賓,沒想到是商總,所以用力重了一些。」賀白洲彬彬有禮地道。
商駿簡直要氣笑了,這一句話,他被罵成耍酒瘋的無賴了。
但現在掰扯這些沒有意義,剛才動靜不小,說不定會引起裡面的注意。現在賀白洲在這裡,他註定做不了什麼,事情鬧大了,掃的也是自己的臉面,於是恨恨地瞪了兩人一眼,就轉身離開了,連狠話都沒放。
賀白洲望著他的背影,不由有些擔憂,「我聽說這個人十分記仇,之後恐怕會報復你。」
至於賀白洲自己,是不怕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