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怕兒子再生事端,將姜逸軒禁足在家休養,而後直接安排人將他送去了軍營。姜逸軒到底還是沒能見上程鈺一面。
臨走之時,姜夫人拉著他的手依依不捨,千叮嚀萬囑咐,而姜雲則是在一旁冷眼旁觀。不過姜逸軒已經習慣了,他自小與父親不親近,姜雲想要一個溫文爾雅,知書達禮的兒子,可惜自己長成了與他理想中完全相反的樣子。
程堯的軍隊鎮守北方,近日,北邊的北燕國蠢蠢欲動,駐守邊關的軍隊需要程堯去親自坐鎮。程堯早已快馬加鞭趕過去了,姜逸軒的車駕隨後。此番路途遙遠,為保證他的安全,姜雲還是派了府上最精銳的護衛隨行。
看著姜逸軒的車駕出了城門,他才心滿意足地點點頭。
“大人,我們是回府還是?”車伕問道。
“先送我去惠王府,然後送夫人回府。”
惠王府上,俊逸妖媚的男子一身黑衣,閒適地靠著軟榻,頭未扎髮髻,黑長柔順的頭髮散開,自然的垂下來,他整個人隱在暗處,看起來既慵懶,又沉鬱。案上擺著瓜果甜點,蕭琰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欣賞著府上舞女嬌柔的舞姿,端起小巧精緻的酒杯,一飲而盡。
“王爺,姜大人來了。”
蕭琰抬眸看了一眼進來通報的下人,“請大人進來吧。”
“殿下。”
“大人坐!找本王何事啊?”
“依殿下之意,小兒已經送往程將軍的軍營了。”
“姜大人放心,令郎此時吃點苦,將來等本王登上了皇位,定不會虧待於他。”
姜雲雙手抱拳:“如此,便先謝過殿下了!”
蕭琰起身,和退了左右,臉色多了幾分正經:“不知尹州修渠一事,大人怎麼看?”
“尹州洪澇災害頻發,修渠之事宜早不宜遲啊,至於這修渠之人的主導之人嘛,不知殿下可有人選?”
蕭琰笑了笑,修長的手指把玩著精緻的酒盞,劍眉上挑:“聽大人這語氣,是已經有了打算?”
“勻縣典史,宋昌寧!”
“哦?”蕭琰凝神,“一個小小的典史?”
“殿下可以不要小瞧了此人,此人原是工部侍郎,後因狎妓被降為典史,貶到勻縣。此人雖品行不端,但能力出眾,先王時期的淮州大運河,就是他主持修建的。”
蕭琰勾了勾唇:“這麼說來,這人還有些本事。只是他既已被貶,即使父皇重新重用他,他會為我們所用嗎?”
“殿下放心,我與宋昌寧有些交情,早些年我隨陛下巡遊路過勻縣,他曾託我有機會提拔於他,如今,正好是個機會。看在微臣的面上,想來他會識時務的。”
蕭琰點點頭:“父皇素來信任你,有你的舉薦,此事定然能成!”
經過了七天七夜的行程,姜逸軒才終於趕到了北疆的軍營。程堯身為將領,自然不會有空閒去招呼一個貴公子,接待他們的是一個年輕的校尉,大概及冠的年紀,小麥色的肌膚,長得高大魁梧,氣宇軒昂,凌厲的劍眉下,一雙丹鳳眼炯炯有神,閃著銳利的精光,渾身上下都透著軍人的野性和桀驁。
他上下打量了細皮嫩肉的姜逸軒一番,不屑的哼了一聲,一開口,中氣十足:“這位便是姜公子吧?”
姜逸軒被鄙視了也不惱,反而對眼前這個年輕將領心生幾分欽佩。他上前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我乃御史大夫姜雲之子,姜逸軒,受父命,特來程將軍的麾下歷練。”
“呵!”那人冷笑一聲,“程將軍可沒空哄小孩兒,也就我命苦,接了這麼個苦差事。我叫周厲,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是,周將軍!”
周厲擺擺手:“將軍不敢當,在這裡沒有那麼多禮節規矩,弟兄們都管我叫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