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盡於此,多說無益。
看李昭還在愣神,姜逸軒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頗有點語重心長的意味:“你好好想想吧,好的結果,是靠我們自己去爭取的。原本我也以為我配發配到漠北,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到了漠北我發現自己並不想認輸,而且現實也不允許我認輸。事實證明,只要大膽去做,就有翻身的可能!你先回去訓練吧,想清楚了,到書房來找我。”
說完,他不再多言,闊步走出大殿。人已經找到了,也懶得去練武場了,便徑直回了書房。
打仗不能光靠一身蠻力,還得講究策略。姜逸軒少時看到書就困,也就看兵書時精神抖擻。自從去了漠北,他除了每天堅持訓練,不斷挑戰更強的自己,更是兵書不離手,有時甚至讀得廢寢忘食。
現在當了將軍,肩上的擔子更重了,責任也更大了,自然要比以往更加勤奮。
程家世代習武,根基深厚,且程堯怎麼說也是個身經百戰的老將軍,要想跟他鬥,姜逸軒知道自己還差得遠。
書房裡光線有些昏暗,他點了一盞油燈,在燈下研讀一本《戰陣天章》,這是太宗啟元帝時期最負盛名的軍事家龍策老前輩所主持編著的。自問世以來,就被列為兵家必讀之書。歷經了歷朝歷代,後人又對其不斷地進行整理編訂,內容更加豐富完善。
書中詳盡地記載了南蜀國自成立以來的大大小小的戰役,無論是抵禦外敵的外戰,還是內部紛爭的內戰,亦或是振奮人心的勝戰、令人痛心的敗戰,皆一一收錄其中。攤開泛黃的竹簡,彷彿能看到裡邊的斑斑血跡,聞到那戰場上瀰漫的滾滾硝煙。
姜逸軒全神貫注地研讀著,猶如置身於那一場場驚心動魄的戰役之中。他一邊從書中總結經驗和教訓,一邊結合自己打過的戰役來進行反思,如此一來,他能更好地清楚自己用兵的強項和薄弱之處。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昔日裡拿書就困的少年,如今往書房裡一坐就是一整天,連晚膳都錯過了。
周厲回府聽下人說姜逸軒在書房裡待了一天,晚飯還沒有吃,罵罵咧咧地去廚房給他煮了一碗麵,給他端到書房去。
到了書房門口,他手上端著面不好敲門,最主要的也還是姜逸軒用起功來廢寢忘食的魔怔行為讓他不悅,乾脆一腳將門踢開,大咧咧地走進去,“嘭”的一下把面擱在姜逸軒面前的桌子上。
姜逸軒嚇了一跳,抬頭瞪了他一眼,語氣似責怪似揶揄:“沒大沒小的!”
這裡沒有旁人,周厲也不在意那些虛禮,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比我還小几歲,在這充這麼老大呢?”
姜逸軒笑了笑,故作嚴肅地板著臉:“你別忘了,我可是將軍,你是我的副將,你說誰是老大?”
周厲氣得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粗著嗓子喊:“趕緊吃飯吧,大將軍!人是鐵,飯是鋼,把身體餓出毛病了我看你這一肚子的兵法也沒有用武之地。”
“你咒我呢?”
“我提醒你!”
兩人鬥起嘴來跟在北境那會兒似的,幼稚得可笑。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姜逸軒才會覺得輕鬆一些。
他暗歎,幸好,從北境到漠北,又從漠北到嶺南,他的身邊一直有周厲這麼一個朋友陪著。
趁他吃麵的功夫,周厲拿起他研究了一下午的那本《戰陣天章》看了幾眼,全是些密密麻麻的字。他大字都不識幾個,看了只覺得眼睛疼。於是又把它扔在一邊。
“今天那小子你認識?”
姜逸軒往口中送了一口面,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抬眼看著周厲,用眼神問他怎麼了。
“他是誰?”
姜逸軒將口中的面嚥下去,舔了舔嘴唇,淡淡地答道:“一個故人。”
周厲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