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雨已經停了,溼冷的寒風呼嘯,吹得人心惶惶。
整個程府燈火通明,而眾人的心中卻格外的陰沉,所有人都籠罩在一片壓抑的緊張中。
程鈺的房間內,刺鼻的藥味瀰漫在每一寸空氣裡。大夫眉頭緊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小心翼翼地為程鈺處理傷口。
下人們腳步匆忙地進進出出,端出一盆又一盆血水。
魏詢和馮宇站在門口心急如焚,那扇房門每次開啟,魏詢的心都跟著提起來。
時間一點點流逝了,魏詢的心中也越來越恐慌,程鈺是他最好的朋友,與他情同手足,如果程鈺有什麼三長兩短,他一定會讓姜逸軒付出代價!
馮宇看他臉色非常難看,心中不免擔憂,他上前拍了拍魏詢的肩膀,溫柔道:“要不你去休息一會兒?這裡由我守著。”
魏詢搖搖頭:“不用,我沒事,再等等。”
馮宇的心裡也是一團亂麻,他打死也不相信姜逸軒會殺了程鈺,他把程鈺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怎麼可能會殺了他呢?
他更傾向於姜逸軒強闖大理寺地牢,是想要殺了程堯,沒想到誤傷了程鈺。他相信自己的好友不會胡作非為。
可是他的想法沒用,才一個下午,這件事便傳遍了整個皇宮,朝中官員議論紛紛,很多人現在正在忙著寫姜逸軒的奏本。
如今姜逸軒位高權重,又扳倒了程堯,眼紅之人不在少數,那些人之前懼於他的權威,不敢公然與他為敵。可現在出了那麼大的事,可想而知,有多少人對他那十五萬嶺南軍虎視眈眈!
想到這裡,馮宇不由得發出一聲嘆息:“也不知道軒兒現在怎麼樣了?”
他本是自言自語的呢喃,沒想到魏詢突然發了怒,聲音因憤怒有些尖銳:“你還在擔心他?程鈺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絕不會放過他!”
雖然馮宇清楚,魏詢和程鈺之間情同手足,出了這種事,他完全有理由記恨姜逸軒。可是姜逸軒到底是他一起玩到大的朋友,面對魏詢的怒火,他便下意識地替姜逸軒說話。
“你先冷靜一點,事情也許沒有那麼簡單,可能是誤傷呢?他那麼在乎程鈺,怎麼可能會故意傷害他?”
“你在說我冤枉他?”魏詢微微眯著眼,目光變得冰冷,眼底凝結著一層寒霜,“我知道你們是兄弟,可你別忘了你這個兄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連他爹都能親手弄死,程鈺又算得了什麼?只要他們站在對立面,他就能毫不留情地對程鈺出手!”
“你這話說得過了吧?你明知道軒兒是什麼樣的人,他……”
雖然魏詢平日裡脾氣很好,但是現在他心裡又急又慌,自己的戀人還張口閉口都在替別人說話,也難免控制不住情緒。
他一把推開眼前的馮宇:“軒兒!軒兒!你那麼在乎他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那你去進宮替他求情啊!”
“我只是在就事論事,姜逸軒是我的兄弟,我相信他……”
“那程鈺不是我的朋友嗎?你的兄弟殺了我最好的朋友,你還要讓我對他寬宏大度嗎?”
馮宇不說話了,深深地看著眼前憤怒的青年,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這是他們第一次吵架。
其實魏詢說得也沒錯,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姜逸軒確實傷了程鈺,而且程鈺現在生命垂危,自己確實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跟魏詢討論姜逸軒是否無辜。
他上前兩步想要抱住魏詢,被對方推開了,只好悻悻地站在原地,小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跟你吵的,你別生氣……”
魏詢還欲再說些什麼,他剛張口還未出聲,房門“吱呀”一聲開啟了。
他也沒心思跟馮宇爭辯了,連忙上前急切地詢問:“大夫,程鈺他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