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惠王的營帳,姜逸軒還心有餘悸,他被程鈺握著的手都汗溼了。
“程鈺,你怎麼知道我在惠王這裡?”
“馮宇告知我的。”
“哦,”原來是馮宇說的,他還以為是程鈺自己知道了放心不下才前來相救,不免有些失望,“今日多謝你了!”
程鈺抿著唇沒有說話,兩人一路沉默著走到河邊。
這詭異的沉默讓姜逸軒渾身不自在,他想要告辭,程鈺終於開口了:“你為何會被惠王盯上?”
“我,我不知道,今日在城門口行禮之時他看了我一眼。”
“以後儘量離他遠點,此人性子乖張,陰晴不定,他盯上你不是什麼好事。”
姜逸軒明亮的雙眸望著他:“你在擔心我嗎?”
程鈺別過頭:“我只是善意的提醒。”
“我不信!”一身紅衣的少年喜笑顏開,“你說是馮宇告訴你我有危險的,但那人來報之時馮宇並不在。”
程鈺一臉平靜,硬邦邦地丟下一句:“你愛信不信!”
“那我去問馮宇。”說著就要轉身。
“喂!”身後的人拉住他的手腕,他耳尖微紅,不情不願的解釋,“剛才來報的那個人我知道,是惠王的隨從,因此猜到是惠王請你前去。”
姜逸軒看著神情彆扭的少年:“你為什麼要救我?”
程鈺沉默了半晌,才淡淡開口:“我們是朋友。”
“你知道我的心思,還願意跟我做朋友?”
程鈺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知道,這段時間兩人這般僵持,他心裡也不暢快。雖然以前他對姜逸軒確實沒什麼好感,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發現姜逸軒是一個率性灑脫的人,他不拘於世俗,隨性而為,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有一顆堅韌不拔的心,他熱愛兵法,飽含一腔熱血想要為國出征,這些是他身上沒有的而又深深吸引他的。他雖不能理解這個少年對他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但他知道,如果這個少年不再看他,他會失落。
“姜逸軒,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是永遠的朋友。”
“朋友”二字於姜逸軒而言有些刺耳,可他又能說什麼呢?感情本就是你情我願,如今對方還願意與自己做朋友,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他笑了笑:“好。”
營帳內,蕭琰慵懶地靠在榻上,手上玩把玩著姜逸軒飲過的那隻茶盞,一臉玩味,他看向來報的隨從韓英:“你是說,程鈺那個小子把姜逸軒帶到了河邊,兩人相談甚歡?”
“是的。”
“呵!”蕭琰輕笑一聲,“有意思了,程堯支援太子,姜雲則是本王的人,這兩人的兒子倒是搞在一起了。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韓英目光一凝:“那要不要……”
“不用,兩個毛頭小子,翻不出什麼花。”
“屬下愚鈍,既然姜大人是殿下這邊的,殿下為何還要對他兒子……”
蕭琰收了那玩味的神情,轉而變為一臉陰鬱,聲音也冷了下去:“姜雲那老傢伙做事太過瞻前顧後,有他兒子在我手上,還怕他不聽話嗎?”
“殿下英明!”
“這幾日盯著太子那邊,我這個大哥啊,最喜歡結交這些世家子弟了,有任何動向立刻向我彙報!”
“是!”韓英領命退出帳外。
如今這南蜀國皇宮中最得勢的兩位皇子就是太子和惠王,兩人在朝中的勢力旗鼓相當,太子寬厚仁德,但性子優柔寡斷,做事瞻前顧後,恐難成大事。而惠王蕭琰心如蛇蠍,然其行事殺伐果斷,是以很多朝中官員支援於他。兩人這些年明裡暗裡鬥得如火如荼,這皇位最終會花落誰家,尚未可知。
話說清楚之後,姜逸軒和程鈺的關係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