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戀上他了!&rdo;
&ldo;你說誰是女人!&rdo;亦失哈兜頭又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下沒把謝一鷺打怕,倒打出他的膽子來了:&ldo;我不管他是男是女,我就看上他這個人了,&rdo;話說到這兒,他乾脆豁出去,&ldo;我是沒救了,你們看著辦吧!&rdo;
&ldo;砰&rdo;地一響,不遠一處人家的後門被從裡邊撞開,衝出來一個老者,網巾歪著,臉上褲上都是血,邊往這邊跑邊喊:&ldo;殺人了!&rdo;
亦失哈和阿留習慣性地拔刀,同時把謝一鷺拽起來擋在身後,追著老者出來的是個黑漢子,舉著一把砍柴刀,看打扮,是幹粗活的家奴。
&ldo;怎麼回事!&rdo;亦失哈吼了一嗓子,那奴僕看見他,慢慢停下來,轉身跑遠。
老者喘著喘著,跑不動了,頹然跪倒在牆邊,揩一把臉上和著血的汗水,捶胸頓足:&ldo;家奴合起夥來造反了,南京城要亂了!&rdo;
謝一鷺推開阿留要過去,被亦失哈揪住:&ldo;趕緊回家,鎖上門,哪也別去。&rdo;
謝一鷺明白他的意思,臨走,反手把他拽住:&ldo;你幫我跟他說……&rdo;一肚子話不知道說哪句,最後輕聲交代,&ldo;跟他說……我想他。&rdo;
這種話,帶話的聽著都臉紅,亦失哈用一種害臊又怪罪的眼神看著他,半晌,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答應了。
目送著謝一鷺走遠,阿留&ldo;啊&rdo;了一聲,急急朝亦失哈比劃:那傢伙不會跟督公告我們的黑狀吧?
亦失哈想都不想,脫口而出:&ldo;他不是那種人。&rdo;說完,他自己都愣住,原來他心底裡居然這麼信任謝一鷺。
兩人溜溜達達往回走,走到大路上,南京仍然是熱鬧繁華的,看不出底下激盪的暗流,經過燈籠廟,牆根下兩個老乞丐在議論:&ldo;聽說了嗎,修堤的老百姓造反了!&rdo;
亦失哈停住,側耳去聽。
&ldo;……當兵的,好像還有上千個逃奴……先去的ji院,老的小的都給糟蹋了!&rdo;
聽到這兒,阿留回身拔腿就跑,亦失哈追了兩步:&ldo;你幹什麼去!&rdo;
那孩子沒理他,倏地一下消失在人流裡。
&ldo;一個兩個都神叨叨的!&rdo;亦失哈嘀咕著轉身,剛要邁步,明白了,那小子是去找過小拙的。
ji院、大戶、商鋪,亂民必先光顧的地方,男ji和娼婦一樣,亂世裡總是最先遭殃,果然,阿留趕到過小拙那兒,院子裡已經是血流成河了,賣身的人哪會反抗呢,可順從後還是被無情地砍斷了手腳。
阿留從沒像這一刻那麼憎恨自己的喉嚨,紅著眼,他一間房一間房去找,找到小樓倉房時,聽旁邊的伙房裡好像有動靜,他踹門進去,看見兩個光屁股的流民,正從大櫃頂上往下拽人,躲在上頭的恰是過小拙,還有一個戴茉莉花的男孩子。
過小拙拿著一把剪刀,邊罵,邊胡亂往下刺,他罵得極難聽,阿留長這麼大都沒聽過他那些髒詞兒,他拔出刀來,從後頭上去,劈手就是兩刀,血濺出來,櫃子上頭的人靜了,直勾勾看著他。
阿留朝過小拙伸出手,憨憨地,笑出一口白牙,即使他是個宦官,是個卑微的安南人,這一刻也威風凜凜,金子似地閃閃發亮。
搶先跳下來的卻不是過小拙,而是戴茉莉花的男孩子,他軟軟跌進阿留懷裡,甜甜地叫哥哥。阿留只覺得他柔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