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柳鋼進了後堂。
眾人落座後,便有人來送上了茶。
“世叔,到底是什麼情況,還請世叔言明,也好讓我等有個準備。”孫旭道。
柳鋼嘆了一口氣,將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這河通縣只是本朝的稱呼,在前朝,本縣的名字叫做應城縣。
縣城外有一口井,古老相傳這口井乃是陰陽交界的地方。
還有傳說,凡人必須定期在這井的附近焚香祭祀,還要往井裡投放貢品。如果不給,上天就會降下瘟疫。
據本縣縣誌記載,曾經有一年縣人供奉不力,此縣還真的就爆發了一場瘟疫。之後,人們趕緊補齊了供奉,那年便平安無事了。
後來還有些膽大的下井檢視,回來後都說下面有鬼神,人們聽聞後更加不敢怠慢對那處的祭祀了。
但是,歷年下來這項開支已經成為老百姓的負擔,全縣每年要消耗數千兩銀子用來祭祀,當地的官員不以為恥,反而美其名曰:繳納“陰司錢糧”。
柳鋼到任之後,得知本地有這麼個惡風俗,就明令禁止。
這禁令原本立意是好的,卻在老百姓中引起軒然大波:他們擔心,這將會給河通縣帶來災難,惹得上天不快,可是會出瘟疫的。
不過柳鋼對此倒是決心很大,仍舊命令繼續執行。
縣父母官之命,誰敢違抗?因此,這件政令很快就推行下去了。
百姓們雖然執行了,可是心中難免不安,於是推舉了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為代表,給柳鋼陳情道:“太爺愛民,明令禁鬼神,下民理應奉令敬行。但是,如果真鬧起瘟疫來,怕是比繳納‘陰司錢糧’更可怕。太爺若能向鬼神申明劾禁之理,使下民們免除災難,得以安身立命,也就無所不從了。”
柳鋼不過是個凡人,哪有溝通鬼神的能力?然而,他拳拳愛民之心,經過思量後便下了那口井去溝通鬼神了。
“柳世叔,莫非你真的見到了鬼神?”孫旭有些好奇地問道。
“不錯,我命人備下長繩、大筐,捆綁結實。自己坐進筐裡,大筐沿井壁徐徐而下。大約超越了五丈多深,井下逐漸轉亮。到達井底時,那裡竟然別有天地,和井外世界沒有什麼兩樣:城郭、街道、殿宇、民宅,集市店鋪,一應俱全。
那邊似乎是早就知道了我要來,還有一群鬼神迎接我。
在那些小鬼的帶領下,就到了一座雄偉的大殿,上面端坐著一位高帽寬袍、鬚髮全白的官員模樣的“鬼”,他告誡我說,此錢乃是神明香火錢,不能不給。若是敢不給,定要降災。
我仔細看了看,見那人雖似是有幾分神樣,卻是渾身邪氣,我便用言辭呵斥了一通。那人卻不以為意,只是命人將我送回,並且警示我,若是不按時繳納,必定派人來散播瘟疫。”柳鋼將事情說了一遍。
“這哪裡是鬼神,分明是惡鬼嘛!”一旁的燕赤霞憤憤不平地道。他做了一段時間的聖君,已經知道了一些神明的香火之道。
神明需要香火,卻不只是那些香燭祭品。就好比天降大旱,老百姓去龍王廟求雨,捧著幾個豬頭、全羊就去了,龍王爺差你那幾個豬頭?同樣的,最低等的鬼神也不差你那幾個祭品!
凡人祭祀,只要心中虔誠,便有信力。而被祭拜的神明,求的便是這道信力。
信力不僅能夠助長修為,還能延續神壽。因為神明不是不死不滅的,老死新來,從來都是這個道理,神明也不能避免,只不過神明的壽命比普通人以及修士的長。
這也是為什麼那些神仙明明與人毫無關係,卻時不時下凡助人的原因。
柳鋼滿臉的落寞,嘆道“我也知那些不是真神,可是百姓因我罹遭瘟疫之禍,我豈能坐視不管?跟孫兄書信時,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