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的軀幹之上的每一寸皮肉,均在不停顫動,顯示出這位外號“四尺蝦蟆”的一代兇人,正熬受著身似油煎的無邊痛苦!熊大量向劉伯涼瞪著一隻蝦蟆眼,但眼中幾乎無神光,表示不是乞憐,還是憤恨?……劉伯涼目睹慘狀,絲毫無動於中地,哂然一笑道:“臭蝦蟆,滋味如何?……”
“何”字才一出口,“波”的一聲響!這是熊大量那個大肚皮,由於鼓得不能再鼓,脹得不能再脹,終於爆了開來!是罕世美景?抑是罕世慘狀?一蓬血雨,像新年裡的特製花筒般,先噴起兩丈來高,然後灑落四外!這像是一朵絕大血花,一朵一現即逝的血化曇花,但其中還有點綴!所謂“點綴”,便是在血雨血花之中,還雜有熊大量爆烈的無數碎塊的心腸腑肺!“哈哈……”
這是劉伯涼看得得意時,所打的一個“哈哈”!但一個“哈哈”才打一半,便吃驚得把另外半個“哈哈”,吞了回去!因為,場中白影忽閃!白影是人,是個極為英挺瀟灑,身法之快,宛如流水行藏的白衣書生。
熊大量的肚皮一爆,血光一噴,這白衣書生便在距離熊大量丈許以外的一株大樹之上,飄身落下。
等到熊大量的血光噴盡,五臟飛完,這白衣書生恰好站在業已身遭慘死的“四尺蝦蟆”的遺屍之前。
那是他以靈妙身法,避開血花,而在空中伸手接得的一件東西。
這東西便是熊大量因而傷身,劉伯涼因而殺友,“聚寶雙珠”之一的那粒“天容珠”。
劉伯涼何嘗不想收回“天容珠”,但因為熊大量已死,無需亟亟,儘可從容行事。
誰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竟於他一聲“哈哈”,尚未打完之際,又出現白衣書生,那粒“天容珠”,遂被他空空伸手,輕易接去。
劉伯涼心中又急又怒,但卻急也無法,怒不敢言!因為,劉伯涼行家識貨,僅從那白衣書生宛如流水行雲的美妙身法之上,已看出是位絕代高手。
自己若在平時,或可一戰,如今身負嚴重內傷,倘再與強敵拼鬥,豈非自速其死?常言道:“留得五湖明月在,不愁無處下金鉤”,不如……劉伯涼在剎那之間,心急電轉,利害已明,遂在眼看白衣書生手接去“天容珠”以下,仍然保持冷靜,決無絲毫動作。
但他不找人,人卻找他。
那白衣書生接得“天容珠”後,看了一看,便自揣入懷中,又復緩步向倚樹而立的“天麻書生”劉伯涼麵前,向他伸出右手。
劉伯涼是反應極快之人,已知其意地,苦笑問道:“尊駕得隴之下,仍復望蜀,是想向我索取另一粒“天傷珠”麼?”
白衣書生笑笑道:““天容珠”對我無甚用處只想送給我一位紅粧密友,但“天傷珠”因可療傷,暨增益真氣內力,乃武林人士視為瑰寶之物,我看你身受重傷,面帶死色,雖然殺了“四尺蝦蟆”熊大量,自身亦必不久,何必還吝惜這點身外物呢?”
劉伯涼靜靜聽完,竟不加拒絕地,頷首說道:“好,劉某願意在未死之前,結交尊駕這位朋友,把那粒“天傷珠”一併送你,但請朋友賜個名號聽一下好麼?”
白衣書生應聲答道:“我叫凌霄!”
劉伯涼因知對方只一用強,自己必仍失去“天傷珠”,甚或立遭慘死,故而樂得漂亮,點頭應允,順勢探詢白衣書生名號,以便在逃過這場劫數之後,再向對方找場算帳!但聞得白衣書生報名凌霄,卻不禁為之一愕?因“凌霄”二字太以陌生,從這白衣書生的身法氣宇看來,分明有絕世武功,怎會是個不見經傳的無名之輩?這些念頭,一閃即逝。
劉伯涼仍然如言從懷中取出那粒“天傷珠”。
來遞向自稱凌霄的白衣書生道:“凌朋友,我劉伯涼說話算數,這粒“天傷珠”送你!”
凌霄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