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建華現在懶得管陳成才，他腦仁疼得厲害。

“妍寶，先押著人回牛棚。”

蘇妍乾脆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塞進了陳成才口中。

這樣，安靜多了。

眾人回了牛棚。

躲在樹後面的黑蛋撒腿就往田裡跑。

“陳奶奶，成才叔被抓去牛棚了。”

“什麼？”陳老太也不薅草了，她邁著小腳跑得飛快，一下子就將黑蛋甩得遠遠的。

陳老太的速度並不慢。

一口氣跑到了牛棚。

她看見陳成才被綁在牛棚旁邊的樹上，瘋了。

“成才啊，成才，我的兒！”

陳老太想解開繩子，但怎麼也解不開。

牛棚裡。

蘇建華蹲下身子，盯著沒氣的牛紅了眼。

以前，隊裡沒拖拉機都是黃牛來耕作。

黃牛為大隊貢獻了七年。

“馮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正打掃著雞圈，突然聽見牛棚一聲悶響，過來一瞧，卻發現黃牛口吐白沫斷了氣。我檢查了，黃牛是中了毒。那毒，應該是抹到了木棍上。”馮亮低著頭，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他突然又抬起頭，咬著牙道。

“大隊長，究竟是誰？要是讓我知道是誰使得壞，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是不是陳成才？”馮亮握緊了拳頭。

蘇建華情緒低落。

“不是他。他只偷吃了隊裡一隻雞，這牛跟他沒關係。”

“那丟的一隻雞原來被陳成才吃了。”馮亮手掌放鬆，往外走。

陳老太已經拿石片將繩子磨斷了。

她拔出了陳成才口中的石頭，上下打量。

“成才，沒事吧？”

“娘，大隊長不分青紅皂白就讓蘇妍將我綁起來了。我就吃了一隻雞，我以為那是山雞，誰知道是大隊裡面的雞？”陳成才告狀。

陳老太老臉拉的老長。

“你放心，娘會給你討個公道。”

豬圈清洗圍牆的張寡婦見陳成才被鬆開，放下了心。

她心不在焉擦著牆。

剛才，她差點都要上去為陳成才解綁了。

她想起成才一直叮囑她，在外人面前兩個人要裝關係不好，這才按耐住了。

陳老太的戰鬥力那是槓槓的，扯著嗓門就喊。

“大隊長，大隊長你給我出來。”

蘇建華從牛棚走了出，他板著臉。

“陳成才做了什麼他心裡清楚。這雞就算在你們陳家頭上了。”

此時已經下午五點。

大隊的人也陸續下了工，各家派了一個人來領雞和鴨。

蘇妍也走了出，站在陳老太身邊。

陳老太一看見蘇妍話都不敢說了，她現在臉還疼著呢。

陳成才叫了一聲。

“娘，你不是說為我討公道？”

“閉嘴。你自己吃了雞，討什麼公道。”陳老太的臉變得快，話都改了口。

陳成才看著一旁站著筆直的蘇妍，閉上了嘴。

好，他不鬧。

這牛死了，大隊長被公社怪罪。

他可要好好看蘇家的熱鬧。

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好心，毒死了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