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聰鼓掌。
好幾個圍坐在前排的漂亮女生,還對著其中一個氣質最高冷幹練的短髮美女追問:“嘴炮姐,你覺得陳同學的表現怎麼樣啊?會不會贏啊!”
被戲稱為“嘴炮姐”的,正是虞美琴,本屆法學院此前公認口才最好的新生。
她讀書比同齡人更早,但是前一年高考的時候填了外語專業,讀了半年多覺得沒意思,今年四月份才臨時決定退學復讀,重考一次法學專業。所以雖然比別人多讀一年書,跟同學們年紀卻是一樣。
因為比別人多了大半年的大學生活閱歷,虞美琴總覺得那些新生跟小屁孩一樣沒什麼深度,平時話不多。別人說話時她如果心不在焉,就喜歡拋一枚墨西哥鷹洋硬幣玩,以示自己的輕蔑。
今天的比賽,本來她是想上場的。但是翁得臣求她幫忙操持新院刊的事情,導致她抽不出空。後來聽說翁得臣把這場的組織工作交給了馮見雄,虞美琴也就作罷了。
虞美琴並不以身份看人,雖然馮見雄此前是替補隊員,但虞美琴對這個隔壁班的同學印象並不差;覺得馮見雄是個思路很清晰、洞察很敏銳的人。只要把人前說話的膽量練好了,假以時日必定是個噴子能手。
“嘴炮姐,你怎麼不說話?”
虞美琴正在細思出神,被身邊的妹子反覆推,終於醒過神來。
“啊……我覺得陳同學的立論並沒有什麼新意……”
她口中如此說,內心卻並沒有對陳思聰失望。因為她跟陳思聰合作過兩次,知道對方只有這種“照著百度和圖書館檢索結果出方案”的水平。
相反,看著陳思聰的平淡無奇,虞美琴心中閃過的卻是馮見雄的失望。
“翁得臣把這場比賽的組織和排練教給你,你竟然都提不出新意的角度?知道你小子在女生面前說話會臉紅,但是場外參謀的思路應該是很清晰的才對啊。究竟是怎麼搞的?”
……
法學院這邊開場陳詞完之後,主持人蘇勤公事公辦地簡短點評了兩句,然後示意反方一辯發言。
反方的開場陳詞談來談去,主要的理論體系無非是“人活著不能僅僅是為了吃飯,還有很多比其更高尚的存在值得追求”。
開場陳詞最後,還不忘加上“伯夷叔齊寧可餓死首陽山下,也不食周粟。自古以來和伯夷叔齊一樣的仁人志士不勝列舉,可見飢寒交迫到了行將餓死之人,一樣可以談道德。”
這個發言基本上和陳思聰的打了個平手。理論體系沒那麼完備,自洽論證也不嚴密,更多靠東一榔頭西一棒槌。
但是無論是蘇勤這樣的評委,還是虞美琴這種懂行的觀眾,都知道反方在立論環節只要無過就是功。
因為這場比賽反方的優勢在於舉特例,而不是架構理論體系泛泛而談。
能夠跟正方在第一環節勉強打平,哪怕略有劣勢,都算是達到戰略目的了。
比賽進行了八分鐘,雙方的二辯開始互相提問預設的問題。
數科院從理論到舉例,層層進逼:
“請問對方辯友:子曰:人無好惡是非之心,非人也。人有理性,能夠談道德,這難道不是人類和動物的區別所在嗎?”
“顏回簞食瓢飲,照樣‘言忠信、行篤敬’。杜甫居無定所,依然高風亮節慨嘆‘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請問對方辯友,難道這些例子不足以證明人在沒有滿足溫飽的時候,依然可以談道德嗎?”
法學院這邊,二辯付一鳴有些慌亂,完全不知道怎麼用具體例子反駁,只是死硬地扛著正方的理論體系進行萬金油打法:
“對方辯友,請你們注意,顏回也好,杜甫也好,他們並不是凍死餓死的,你們舉的例子,只能證明他們物質條件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