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腦子裡突然蹦出這個念頭來,我額頭上出了層冷汗,不想再坐,就站起來在屋裡走了幾步。
走著走著,不自覺地走到了內間,這是一個佈置得相當簡潔明朗的房間,一排整齊地碼放著各種圖書卷宗的書架,一盆放置在花木架上枝葉茂密的文竹,還有一張乾淨得不見一絲灰塵的書案以及案後的圈椅,就是屋內的全部陳設。
這裡大概是鳳來閣閣主日常辦公的場所,而書架盡頭那道依舊低垂著的白色簾幕之後應該就是臥房。
無意識地打量完這些擺設,我把目光停在花木架旁掛著的那幅丹青上,寥寥兩行清雋秀挺的行草:非關癖愛輕模樣,冷處偏佳。
除了這幾個字,雪白的寒雲玉版紙上既無落款,也無印章。
一眼看上去,我居然覺得卷軸上的字跡有些似曾相識,忍不住多盯了一會兒。
看著看著,我走過去,掀開那個卷軸,紙卷後果然有個突起的紅木圓盤,雕刻著朱雀的圖案。
握住圓盤,輕輕一轉,牆壁就“轟轟”地動起來,響聲越來越大,牆越轉越快,我手一鬆,不由自主地順著牆壁旋轉的力量跌了進去。
牆壁飛快地在身後合上,我已經站在了一條幽暗的通道里。
這條通道大約有兩人來寬,牆壁都由大理石砌成,每隔一段嵌著一盞油燈,封閉的通道內似乎還有通風口,如豆的燈火隨著氣流微微晃動。
《我的皇后》下 第一部分(8)
站在通道中,可以感覺到似乎有一股股寒冷的氣流從腳下流向通道深處。
回頭推了推身後合上的牆壁,紋絲不動,我在牆壁上摸索著,卻找不到任何類似開關的東西。
現在該怎麼辦?
我定了定神,轉身面向通道,吸了口氣,隨著氣流向前走去,通道在前邊不遠的地方就轉了個彎,然後變成一條通往地下的臺階,站在臺階口,就聞到有一股黴爛的氣味傳了上來。
我扶著有些溼漉漉的牆壁,小心地順著臺階走下去。
臺階是盤旋而下的,不知道走了多深才到盡頭。
盡頭處是一扇石門,藉著燭光,可以看到石面上苔蘚斑駁,把手處的凹槽卻磨得發亮,我把手放進凹槽內用力一推,門就應聲而開。
石門剛開啟,就有一道峭寒的罡風從門內撲出,寒意刺骨,當胸而來,我連忙閃身躲開,風刃險險地擦著胸前的衣料過去,消弭在通道里,激起一陣低鳴。
門內傳出怒吼:“姓白的,你這狡詐小人!狗孃養的!你有種就快放老子出去!”這聲音蒼老嘶啞,在陰暗的地道里聽起來十分淒厲。
我小心地探頭向門後看,沒有燈火,目力所及之處一片深黑,看不出裡面究竟有多大空間。
那人接著怒罵:“匹夫!豎子!今日連門都不敢進了麼?”隨著罵聲,鐵鏈叮噹作響,勁風又撲了過來,這一次可沒有上次那麼準,打在我頭頂數尺之上,把石壁頂打得轟轟作響。
我連忙閃身躲到石門後面,腦子轉得飛快,卻仍是一片混亂。
怎麼辦?我無意間闖進的這個密室裡,似乎關著鳳來閣閣主不願讓別人看到的人。這個瘋子一樣的人是誰?鳳來閣閣主為什麼要把他關在這間可以通往自己房間的密室裡?關鍵是—我該怎麼從這裡出去?等會兒閣主回來,看到我不在房間裡,會不會發現我進到了密室裡?等他在這裡找到了我,會把我怎麼樣?
頭頂上傳來極輕的“吱嘎”一聲,接著通道里響起一個人的腳步聲,同樣極輕,扣在頭頂,和若有若無的滴水聲混合在一起。
那個腳步聲漸漸臨近,在我頭頂上頓住,似乎停在了臺階前。
我的手臂突然被一隻手抓住,身後的聲音幽靈一樣響起,帶著陣陣黴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