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不是應該我謝謝你嗎?」何如月笑道。
「我很開心。從未有過的開心。」
借著昏黃的路燈,何如月端詳著他。豐峻清澈的眼神,似乎變得有些朦朧,白到透明的面板,也抹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你是不是喝多了啊?」何如月莞爾。
「也許吧。」豐峻抬頭,望著頭頂的路燈,脖子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就連喉結都變得性感起來。
「何如月,我還會找你的!」
他大聲吼著,突然拔腿就跑,甚至都沒有看何如月一眼,已經跑遠了。
何如月被他逗笑了。望著他跑遠的背影,咯咯地笑著。
這個奇怪的人啊,喝醉了似乎有些可愛。
笑夠了,何如月返身回家。何總工和劉站長正在談論今天這場勝利的飯局、圓滿的晚宴。
當然,他們對王青沒啥興趣,劉劍越也熟到沒什麼可談,話題自然圍著豐峻。
「我以為這孩子是個刺頭,沒想到挺有想法。」何舒桓道。
「是很有想法,但不影響他依然是個刺頭。」劉劍虹也很坦白。
何舒桓笑道:「年輕人跟我們不一樣,時代在改變,以後有能力的人會吃香。」
劉劍虹收拾著桌上的碗筷,卻沒那麼樂觀:「你只看到能力,我倒覺得這孩子太有能力了,挺危險的。」
「那當然。他啊,心眼和能力一樣多。」
「對吧,你也感覺到了吧?」劉劍虹道,「你想,能花三個月去搜集資料,這可不是一般有想法的年輕人做得出來的,這是存著幹一票的心。」
「嘿嘿,可不就真的幹成了一票,也不錯嘛。」
劉劍虹手裡抓著一把筷子,卻停了下來:「可他就是個初中生,還是個鍋爐工,可惜……」
「這有啥,廠裡好幾個領導都是一線工人出身。只要有腦子、有衝勁,早晚能出頭。」
見丈夫跟自己就不是一個思路,劉劍虹急了,拿一把筷子在桌上重重地敲了幾下:「我不是說這個哎!」
「那你想說什麼?」
「你沒發現他跟如月有點那什麼?」
何舒桓立刻緊張起來:「不是吧,你怎麼發現的?」
「他倆老使眼色,被我撞見幾次好嗎?你就知道喝酒,一點都不注意觀察。」
「哎呀……」何舒桓後知後覺,「怪不得突然帶回家,說要感謝人家。這要感謝,其實送點東西也可以表示感謝嘛。」
「對吧對吧,你也這麼覺得了吧。我也跟如月這麼說!」
何舒桓一揮手:「穩住!這事不能著急,咱們觀察觀察。要是他們真有這想法,咱們也不好太生硬地反對,把孩子逼急了,反而不好。」
劉劍虹又敲筷子:「我可沒說反對啊。但我要暗中調查!」
何如月哪知道父母背著自己竟然這麼多戲,她哼著歌進了家門:「爸,媽,我把他們送到巷口啦!」
劉劍虹立即壓低聲音:「你聽聽,還哼上靡靡之音了,心情十分愉快啊。」
吐槽完,立刻換上慈母的聲音:「辛苦丫頭啦。他們怎麼樣,還能走不?」
「都能走,一個個健步如飛。」何如月笑呵呵地進了屋,捲起袖子,「媽你放著吧,我來收拾。」
「去去去,你工作一天辛苦了,我來好了。」
親媽就是這樣,心裡已經轉了一百個心眼,要開始和親丫頭鬥智鬥勇,但一看親丫頭真要辛苦,又是一百二十個心疼。
…
吳柴廠繼表彰會之後,又迎來了一件大事——《新寧日報》的記者來了!
這回可不是普通的小報導,而是要上《新寧日報》的創新創優專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