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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頁

可對她而言,她是跨越了生離死別的天塹鴻溝,來愛一個失而復得的歸人。

他們的愛,出於這種原因,本就不會平等。比起他來,她一定愛得深沉且濃釅。

但她不會在乎,也不願計較這些。

她亦不想讓他記起白鵝潭的小朱魚,只想讓他簡簡單單地把她當一個陌生人去愛——無妨淺淡,長長久久就好。

進隧道前,紅燈亮起。

郭雁暉剎住車,看著天空上又飛落下一片雪花,撞在擋風玻璃上,不禁笑了:「又下雪了啊。」

「嗯,又下雪了。」她也露出微笑,「希望這一次,雪能下久一點。」

《lovg stranrs》不知道單曲迴圈到第多少遍,郭雁暉無法理解:「他們居然只存了一首歌。等我們回家以後,我們再刻一張盤吧。」

他把「回家」和「我們」兩個字說得這麼自然,反而讓朱萸不自然起來,不曉得要不要應和他。

「你那時候在博物館的手機鈴聲到底是什麼歌?」郭雁暉從在博物館遇到她那天就好奇了,「我也想一起放進去。」

「你沒有聽過麼?齊豫的《飛鳥與魚》。」

朱萸輕哼了幾句:

「我是魚/你是飛鳥

要不是你一次失速流速

要不是我一次張望觀注

哪來這一場不被看好的眷與戀。」

郭雁暉聽著她的哼歌聲,心絃被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牽動:「為什麼這首歌的調子這麼悲傷?飛鳥愛上了魚,魚愛上了飛鳥,最後它們在一起了,這不是一個很好很完美的結局麼?」

「飛鳥和魚怎麼可能在一起呢?」朱萸說著說著,也有點傷感,「這首歌最後說,『春天的花如何得知秋天的果』,飛鳥和魚,就好像春花與秋果一樣,就算再喜歡彼此,也沒有辦法去對方的世界裡一起生活。所以它們可以相遇、相戀,但註定不能相守。」

「所以,聽過這首歌的人都說,飛鳥和魚的相遇,一生註定只有這麼一次,那就必然是孽緣一場。」

聽了朱萸的話,郭雁暉半晌無言,只是抬手將車載音響的音量調大了,企圖掩蓋他們莫名帶起的傷感氣氛:「now give a beer……」

紅燈還剩最後幾秒,在他們眼中一閃一閃地倒數。

郭雁暉用餘光瞟了一眼訊號燈,遽然側轉過臉龐,用手指抬住朱萸的下頜,俯身吻上了她柔軟的唇瓣,讓她不由睜大了眼。

歌詞也在這一瞬播到了下一句:「and i\&039;ll kiss you foolishy」(我將像一個呆瓜一樣吻你)

等黃燈亮起,郭雁暉才鬆開扣在她下巴的手,扭正頭,放下手剎,踩油門出發了,若無其事地說:「出門忘記塗潤唇膏了,借你的用一點。」

朱萸被他撩撥得臉紅心跳,瞬間忘記了《飛鳥與魚》帶來的悲傷氣息。

而他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揚,補上一句:「我一定會有借有還的。」

她愣了一愣,看著他唇上瑩亮一片,也不覺笑了。

她低聲說了他句「呆瓜」,但沒讓他聽見。

這場雪,沒有像朱魚所祈盼的那樣,維持很久的時間。

他們到達惠蒂爾時,雪也停了。

「在惠蒂爾生活的都是超級宅男宅女。他們把教堂、醫院、便利商店、警局、學校、酒店都全建在同一棟大樓裡。喏,就是那棟樓。」郭雁暉向車窗外的一棟14層的彩色大樓,「所以每天他們不管是要上班、上學、去醫院幹什麼,都可以足不出樓,只要上下樓就好。」

「真的假的?」朱萸覺得這也太誇張了,「學校也在裡面啊?」

「是啊,他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