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血濺在她手上的時候,她居然恍恍惚惚的想,名劍寶器,果然名不虛傳,切人血肉如割白紙。
皇甫覺大口喘息著,面色瞬時慘白,黑黝黝的眸子依舊瞅著她笑。握著她的手輕顫著,猛地又向前一送。
一寸,兩寸。。。。。。再進一分,劍鋒便會□心房,割斷血管,□時,血噴射出來,直濺三步。
他的臉,含笑的眼,變幻不定,在她眼前拆掉組合,重疊盤旋。這夜,似魘獸,將她吞入腹中,不見天日,密密束縛,細細折磨。
靈魂似乎升到了半空,冷冷清醒著看她撤手,拔簪,幾乎是眨眼間,已經連點了他胸前十三處穴道。
她恨他,可是恨到寢食難安時。。。。。。也從未想到要他死。
皇甫覺突然抓了她的手,喘息說道:“我傷了你的心,你。。。。。。還我一劍,兩清了,好不好?”他掌心的溫度在散去,眼神依舊軟軟如春水,“燕脂,你原諒我,好不好?陪著我,好不好?”
燕脂側著頭望著他,眼睛怔怔,眼淚不知不覺爬了滿臉,“我沒有,”她很快又輕輕重複了一遍,“你要的東西我沒有。我給不了你。”她的聲音又輕又冷,奇異的空洞。
她能給的東西都已經給了他,她不能擁有的,他拼盡手段都是枉然。
皇甫覺死死抓住她的手,眼底有幽幽亮光,“若我給你。。。。。。三分希望,你會不會拼盡全力。。。。。。留下來?”
他的血泅浸的很慢,素衣上點點紅梅。他執拗的望著她,用生命做了一次賭注。
誰能笑看花開花落,誰能執手紅塵兩望,兩情相悅,生死鴛盟,她所想要的溫度只有這麼多而已。
不想放,不忍放。
第125章 結局篇 (二)
誰能笑看花開花落;誰能執手紅塵兩望;兩情相悅,生死鴛盟,她所想要的溫度只有這麼多而已。
他在長長的吸氣,唇色淡如薄錦;掌中的溫度一點一點冰涼;斜飛的鳳眸似窗外的暮靄;一般蒼涼哀婉。
相處了這般久,她本以為已經看明白;卻還是堪不破。他分明是涼薄的,血竟然也可以這般熱。
用手蘸了溫熱的血;描抹上他的唇,暗淡的唇色染上緋,妖異的美。
他本就是這樣的男子,世上的真心與他不過是利用與被利用五字。為何這般執念,為何如此逼迫?
為何,為何……
胸口發緊,分明有什麼東西長久沉寂之後又蠢蠢欲動。
指尖一痛,他驀地張口咬住她的手指,似是發了狠,有尖銳的痛楚。
皇甫覺喘了口氣,微闔的眼瞼強又睜開。數月籌謀,連夜不寐,又遭重創,身體已到極限。這般孤注一擲,他已是退無可退。
燕脂能安穩呆在他的身旁,不是因為原諒或是遺忘。她心知必死,才願意放下。
只是他不願意放手,他要她活。事到如今,他才發現,無論如何都割捨不下。
他的瞳孔在慢慢渙散,牙關依舊緊咬。望著他,燕脂突然勾了勾唇角,撫上他強睜的眼皮,又輕輕嘆了口氣,“你這般欺我,不過是仗著我……”的愛。
最後兩個字,太輕,太淡,彷彿水澤山沼的幻影,他沒有聽到。她的妥協是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他的意志,拖入黑暗。
昏睡沉沉,再醒來時,已是日薄西山。
幾層簾幔,幾重陰影,卻掩不住肌容勝雪,人美如玉。
燕脂側坐桌旁,以手支頷,衣衫自膝下逶迤開來,有暗暗流轉的光。
他幾乎是貪婪的看著她,她卻沒有看他,她的全部心神都放在面前的白玉冰雕上。
冰雕鳥喙鳳冠,三足長尾,透明的軀殼中,流轉著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