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璫”一聲重響,白鳳猛地頓住前行的腳步。
一道鐵柵從頭頂的屋樑降下,攔住了他的去路。
每一根鐵條都粗逾手臂,白鳳絕對無法攻破。
白鳳大驚之下,只聽後方又是“鐺”的一聲,另一道鐵柵也落了下來,將他們三人與姬無夜隔開。
與此同時,大殿兩側的窗槅前“嘭嘭嘭”合起一塊塊厚重鐵板,外界的光線一寸寸被擋住。
大殿上方的屋頂也被百十塊同樣的鐵板砰然封死。
僅僅瞬息之間,四周所有的出路都被完全切斷。
白鳳擰緊雙眉一步一步地後退,退至墨鴉後方。
墨鴉遙對著姬無夜,白鳳橫抱著弄玉與他相背而立。
白鳳和墨鴉緊張地互望一眼,心中各自哀嘆。
紛雜的腳步聲傳來,一批護衛匆匆趕至,手持戈矛立於姬無夜兩側。
燈火俱熄。殿內的光線變得慘淡而詭異,一種死灰般毫無希望的顏色。
白鳳、墨鴉、弄玉,像三隻陷身樊籠的小鳥,被困在方圓數丈之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砧板魚肉,任人宰割。
三個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墨鴉希望與姬無夜一決死戰以保護白鳳,姬無夜卻根本不給他公平對決的機會。
姬無夜更喜歡處於絕對的優勢,欣賞對方的無助掙扎。
墨鴉覺得,他和白鳳此時連那隻在鷹爪下拼力逃竄的小白鳥都比不上。
他們能做的僅僅是在這狹小的空間,像兩隻雜耍的猴子,演戲給姬無夜看。
這樣的悲情戲碼,墨鴉和白鳳是最不願看到的。
姬無夜在柵欄外冷笑著:“可笑,在我手中,你們插翅難飛!”
他笑得極盡殘酷:“這樣的籠子,才是最適合你們的!”
這地方確實很像籠子。
籠子有些很美,有些很醜,還有些無比恐怖。
白鳳已經發現,這籠子實在比別的任何一種都恐怖。
就在姬無夜話音剛落之時,他們頭頂上方的一片片鐵板翻起,數百枝弩箭自鐵板下突出,箭尖寒光森森,充滿嗜血殺意。
數百枝弩箭直直地對準了身處牢籠中的三人。
弩箭在“咯吱吱”地緩緩回縮,機括內部的弓弦在一絲絲繃緊。
等到弓弦放開,他們只怕就要萬箭穿心,被射成刺蝟!
白鳳只覺一股股寒意直透背脊,冷汗直下。
他救不了弄玉,也救不了自己,更拖累了墨鴉。
他們,無所逃形,插翅難逃。
墨鴉還是站得筆直,他的眼睛在來回掃視頭頂。
莫非他還想再次以自己的方式解除眼前的大難?
姬無夜看著籠子裡無助的三人,得意地獰笑道:“封住你們的是一百九十三塊寒精鐵板,對準你們的是三百七十一支玄鐵強弩。”
接著姬無夜悠悠說道:“所以你們只有一條路可走。”他臉上的一塊塊橫肉藏不住得意的笑:“那就是,死路!”
姬無夜握拳高聲道:“上路吧!”
機括,瞬間啟動。
數百枝弩箭尖銳地呼嘯,直射而出。
數百點寒森森的箭尖,對準了他們的身子,越飛越近。
白鳳和墨鴉面對四周而來的箭光。
世界彷彿變成了無邊的空白,一片空白中間是他們三人,周圍是懸空而來的千百利箭。
死亡,第一次真切而緊逼,無可逆轉。
墨鴉的目光決絕篤定。
他抬起左手,慢慢揮出,隨即右手當胸,食中兩指朝向上方。
他閉起了眼,又一點點睜開,他身後忽有不計其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