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有多固執,冷言只好退一步說:“至少讓我能夠跟著你,不然我一輩子都不安心。”
“冷言,我不想拖累你一輩子。”對於他的要求相伴,傅千尋是感激的,可是卻不能任性的接受。
畢竟冷言已經在她身上浪費了十幾年的光陰,饒是天大的恩情也應該償夠了。
“你不是個拖累。”冷言以不容置疑的語氣說。
就算是,也是個美好的負累吧!
“冷言……”誰說只有她固執的,這冷言不也是個極度固執的人嗎?
看著她臉上那堅決的固執,冷言索性冷聲威脅道:“你知道,我隨時只要喊上一聲,你就走不成。”
寧願她留在旁的男人懷中受盡呵護,也不願見她一個人孤身遠走天涯,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夠愛她的方式。
“你又何必呢?”唉!她無奈的低嘆了一聲,放棄了,不再試圖說服冷言答應她一個人離開,只是……
“那藥和信?”
“等會我會將它們留在桌上。”冷言拒絕再讓她有任何的藉口可以推拒,索性直接說道。
“罷了。”事已至此,除了應允,還能如何?
傅千尋轉過了身,揚起了早握在手中的匕首,硬生生地往自己的心頭刺去。
那需要很大的勇氣,可是她知道她必須自己動手,因為除了自己之外,只怕就連冷言也不會有勇氣在她的身上刺上這一刀。
口中竄出了疼痛的悶哼,精通醫理的她刺得極為精準,巧手微微挑勾,一塊染著鮮紅的血肉已經順著匕首被取出。
纖細的身子跟著搖晃了數下,只見冷言快速的搶上前來,紅著一雙眼精準地在她的傷口附近點上了幾個穴道。
雙手更是輕柔地扶她坐下,然後忙不迭地替她上著刀創藥,心口這一刀,傷氣甚深,冷言深知若沒有在第一時間好好處理,嚴重的話可能還會威脅到她的生命。
但饒是冷言的手腳再快,她的唇依然因為劇疼而宛若白雪。
可她壓根不理那炙人心扉的痛,固執地抬起顫巍巍的手探入懷中,取出了一塊染著涸紅的白巾,將它連同方才取出的心頭肉遞給了冷言,然後顫抖地說道:“快替我熬藥!”
看著她這模樣,冷言的眼眶都紅了,一顆珍貴的男兒淚險些滾落,他忍不住啞著聲問道:“既然你這麼愛他,心心念念都是他,為何不留下來伴他一生一世?”
“情之一字太磨人,我不想步我孃的後塵。”說完,她疲憊地閉上了眼,再也無法對抗那痛的沉入黑甜鄉之中。
她知道冷言是個信守承諾之人,一定會替她完成她想要完成的事。
再睜眼……再睜眼之後……
這個世界應該又不同了吧!
至少她的世界不會再有龍臨淵的存在,也不會再存在磨人的情愛,她應該還是那個生活在山林曠野的醫者,而他依然會是那堂堂的盤龍堡二堡主吧!
至於“她”,沒了她在盤龍堡,她應該也不會再對龍臨淵做出任何不利的事吧!
她竟敢?!
幾乎差一點點就將那碗滲著血腥味的藥瞪得蒸發殆盡!
此時怒氣騰騰的龍臨淵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焰,倏地他端起了藥碗,高高地抬起準備往地上摜去。
他才不希罕這豌藥,那個女人難不成以為留下了這碗藥,就足以償他的情了嗎?
他真是白痴,竟然沒有發現她昨天的異常主動原來是包藏著禍心,她早就打好了算盤要離開他吧?
說什麼她離開是為了他好,他適合更好的女子相伴一生,又說什麼下用他再繼續記掛著她的恩惠,那隻不過是舉手之勞……
心頭肉一兩,處子血一錢,算是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