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明顯閃過一絲微笑:“你是那個準確報出敵酋方位,十師二十九團一營二連的新兵!”
“是,我是,長官您救救我!”平子的話使得高個子軍官疑惑了一陣,然後逐漸神情嚴厲:“作為一個士兵不守在陣地上,你跑後面幹嗎來了!”
“長官,我是被我們連長攆出來的,通訊營2連8班的周康一到,連長就命令我到通訊營來報到代替他到8班,可這幾位弟兄硬說我是奸細!”
高個子點了點頭,面向幾位押送平子過來計程車兵:“你們可以走了,這個人交給我!”
“是,軍座!”士兵們敬了個禮,轉身走了。
高個子又轉身對少校笑著:“曾營長,是你們通訊營的兵!”
“報告軍座,卑職不認識他!”
“剛換給你營的29團新兵,沒幾個認識他!”高個子笑著:“不過剛剛日酋68師團長佐久間受我迫擊炮重傷,日軍攻勢也才稍微緩了一緩,此人於此大大有功!”
“是,軍座,卑職一定好好培養他!”
“不用了!”方先覺一笑:“先讓他到我這裡來!”
“您的意思是”
“我的幾個勤務兵都補充到戰鬥部隊去了,我身邊沒有人!”
“是!”曾營長雖然不知道長官為什麼對這個人這麼感興趣,但從平子猥瑣的動作上他覺得,軍座的選擇顯然不大對頭。
高個子原來正是第十軍軍長方先覺將軍。
在半年前的常德會戰中,他帶領第十軍拼命援救陷入孤城的74軍57師,十軍幾個師基本傷亡過半,第10師師長陣亡,由同樣身負重傷的葛副師長代行師長職責,整個十軍已經剩下不到一萬八千人。尚未來得及整補,日軍就以幾個師團的軍力猛撲過來,在最高統帥部嚴令堅守的情況下,方先覺部隊沒有和其他部隊一樣一觸即潰,他下定了決心要死守衡陽城。他命令軍師團部凡是能戰鬥的兵都要到一線去,甚至連身邊的大部分親兵警衛也全部派到了戰鬥部隊。
“知道我為什麼要用你?”方先覺平和的語氣中帶著嚴厲。
平子搖了搖頭。
“因為你還完全不會打仗——衝你立個那麼大的首功,我給你幾天時間練練!但你在我身邊也不能閒著,你得多練練,或許沒過幾天,你還得和別人一樣上一線去!”方先覺緊盯著平子:“我的話你聽明白了?”
平子似懂非懂點了點頭,他很快跟隨方先覺到了城裡——極普通的一個民居,但饒是如此,對平子這種顛沛流離到處乞討的孩子來說,也好像到了皇宮一般。
“我叫方先覺,是10軍軍長,目前這座城最高長官今後你就跟著我,房間就在我隔壁,有什麼不適應的要告訴我”方先覺如一個長輩一般耐心地和平子解釋著,令平子有了一絲久違的感動,他何時被人如此關懷過呢,潛意識裡,只有父母未逝的幼時有人如現在這樣關懷過他,何況對方還是這麼有身份的真正“大官”,與其說他是來做軍長的勤務兵,照顧方軍長,還不如說是方軍長在照顧他了。
“軍軍座!”平子哽咽著,眼裡竟噙著淚花。
“哭什麼哭,成何體統!”沒想到方先覺一見到眼淚,臉色頃刻拉了下來。
“我我高興!”平子顯然察覺到了對方的變化,眼淚頃刻止住了:“軍座,我一定好好幹,不給您丟臉!”
小屋裡,經常有三三兩兩的人過來,平子才來兩天功夫,就好像過了非常漫長的一個世紀。
原來交戰初期敵情不斷幾乎不分日夜,面對如此嚴峻的形勢方先覺根本無法睡覺,他和10軍其他軍事長官一樣,已經連續幾天幾夜沒睡了。平子經歷一天的勞累原本極度疲乏,但軍長不睡他哪裡敢獨自去睡,一直默默靜立一旁,以便隨時聽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