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繭鑽進土裡,如一條土龍從地底偷襲,無影無聲,直到鑽出來的那一刻才反應過來,為時已晚。
好不容易幹掉後,在兩人絕望的目光中,白繭破裂,裡面鑽出一隻黑白蝴蝶,一半黑底白斑,一半白底黑斑。
它帶有強烈的視覺汙染,單是直視,眼裡就會長出蠕動的幼蟲,在空中發動徒子徒孫攻擊目標。
要不是張秋夕在它剛飛起來時一把抓住,狠狠打上三拳,把自己整條右臂打爆,才讓蝴蝶無法飛上高空,不然他倆就得跑路了。
明明之前打的蠍子沒這麼恐怖,晚來一天臨幸小蝴蝶就差點被吸乾。
張秋夕嫌惡地扒開抓著他身子不放的烏鴉蟲子,挨個抬腳踩爆腦袋,然後一腳踹飛地上躺平的陸清。
陸清睜開眼,眼前的一切如夢似幻,都在旋轉跳躍,讓人昏昏欲睡,於是又閉上眼睛。
風好涼,陽光好溫暖。
隨即右腰猛地一痛,他看著從腰子裡捅出來的血紅鋼筋,大怒道:“你洩憤別洩我頭上啊!”
張秋夕切了一嘴,不顧他反抗,一把拽起來,換了個位置又一腳把他踹在鋼筋上,打了個對稱孔。
陸清這下醒了,自己爬起來,扯掉傷口裡鑽出來的蟲子,抹了兩把肚子上的血把身上的毒液殘留擦乾淨。
張秋夕這才願意溝通,“喂,臭大叔,這群髒了吧唧的蟲子為什麼沒死?”
陸清瞅了一眼漫天飛舞的黑壓壓的蟲鴉大軍,隨口說道:“你媽死了我也沒看你跟著死,全靠它活的才跟著死。”
張秋夕長長的哦了一聲,“所以我們這是切斷了生產源頭咯。”
陸清誇張的哇了一聲,“你都會用源頭啦,不錯不錯。”
一顆人頭氣球適時飄下,猙獰的五官瞪著兩人。
張秋夕把寧燁的左腿繫上,人頭慢悠悠地飛上高空,一群烏鴉看到,發出難聽的噶叫聲,朝它飛去。
沒曾想,人頭的顏色越來越淡,烏鴉群徑直穿過,彷彿並不存在,等回頭時人頭已經帶著左腿已消失不見。
她仰望天空,問道:“接下來呢,回去嗎?”
“回去唄。”陸清撿起地上的一張破布擦乾淨臉,“那群人已經去自來水廠了,最後一個地方麼……呵呵,還是他們去吧,計劃沒有偏離正軌就行。”
張秋夕沒有動作,依舊望著天,陸清有些奇怪,問道:“咋的,變文青少女了?”
“你覺不覺得,把這些怪物打回殘肢,很像升三階的時候。”
“哈?你腦子壞了吧。”陸清翻了個白眼,指向遠方黑漆漆的城市高樓,“這陣仗怎麼可能是個準三階乾的,小葵花媽媽當初也沒這麼大威勢。”
張秋夕這才轉頭看向他,“你還說她外號,不怕腦袋搬家又被她種盆栽?”
陸清不屑地切了一聲,“她那是好面子,心裡是惦記著我的。”
張秋夕拍拍他的肩膀,“所以才覺得你膈應的慌,又怕你沒了。”說完便朝市內走去。
陸清臉上說不清是什麼表情,試圖繃住那張臉,臉皮子忍不住抽抽,擰巴的緊。
緩過勁來,他手指摩挲兩把下巴的鬍渣,又回到懶懶散散的樣子,遠遠跟在張秋夕身後。
:()地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