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沫,已經嚥了氣。
寧燁感覺一股寒氣直衝腦仁,趕緊跑到父母房間門口,正準備開門,眼角餘光忽然注意到,一個穿著婚紗的高大女人出現在畫面中。
“哥,是她。”寧萌忽然出聲,指著女人溼漉漉的黃色長髮,寧燁瞪大眼睛看著女人的側臉,正是他在公交上遇到的那個女人。
她抱著一把枯萎腐爛的花朵,臉上洗去了濃妝,被一層白色薄紗蓋住,依稀能看到青白臉頰上的黑色斑痕。
“咚咚咚……”
高跟鞋踩在演播室的地板上,女人直視畫面的另一端緩緩走去,消失在鏡頭前。寧燁順著她走的方向慢慢轉頭,直到面前父母的房間。
“咚。”
聲響從門後傳來,他一個激靈,寒意直從尾椎骨衝到天靈蓋,推著身後的寧萌瘋狂倒退。
“呵呵呵……”
帶著強烈惡意的笑聲從父母房間裡傳來,兩人如墜冰窟,躲在角落裡盯著房門,不敢動彈。
“嘎吱——”
房門緩緩開啟一半,傳來一股濃烈的腐臭,像是腐爛的魚肉被放進缸裡醃製許久,開缸噴湧而出的味道。
寧燁僵硬地抬起頭,巨大的陰影籠罩住兩人,一隻佈滿血絲的眼睛瞪出眼眶,直勾勾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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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一半身體躲在門後,身形接近兩米,披頭散髮,純淨白色的婚紗穿在身上只覺得詭異。
她靜靜地站著,笑容誇張地佔據了半張臉,露出鋸齒狀的牙齒。
她的身後,兩道身影被絲線似的東西吊在房頂上,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面孔正對著寧燁二人,兩邊嘴角被強行撕裂,像是在大笑。
壓抑恐怖的氣氛漸漸瀰漫,兩人瑟縮在角落,驚懼地看著她,甚至忘了憤怒。
砰!
房門被一股巨力關上,裡面傳來女人的笑聲,隨後一男一女蒼老的笑聲加入進來,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瘋狂,讓人毛骨悚然。
“呵呵呵哈哈哈!!!”
寧萌牙齒打顫,瑟縮在哥哥背後,聽到房間裡傳來父母的笑聲,她大腦一空,鼓起全身力氣衝向父母臥室。
“啊!”下一秒,她的手臂被用力一扯,兩腳打拐,倒進寧燁懷裡,無力地掰著緊緊抱住她的手臂。她抬起頭,淚眼朦朧的視野裡是一張麻木的臉,此刻這張臉竟顯得有些陌生。
“不能呆在這兒了,我們走。”寧燁一聲低喝,環抱住她的腰往後拖動,直到後背靠門,一隻手伸到背後開啟房門,把掙扎的寧萌甩出屋子。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父母緊閉的臥室大門,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慄讓他撇開目光,不經意間略過電視,目光忽然停住。
“吱吱!”
老鼠的叫聲從電視裡傳來,女主持的清瘦的身軀此時鼓成一個巨大的圓球,一隻只溼滑的老鼠強行擠出從她的嘴裡擠出,轉眼間竟聚成了黑壓壓的鼠群,如瀑布般從電視裡跳出。
寧燁不敢猶豫,狠狠關上堅硬的防盜門。此時他的狀態有些奇妙,恐懼感小了很多,大腦十分清醒,面部發麻,身體感覺不像是自己的,只是機械性的操控身體動作。
“腎上腺素過度分泌麼,得快走。”大腦剛一思考,害死家人的愧疚,惡鬼來襲的恐懼,不知何去何從的迷茫,一股腦地衝進腦子裡,把他的思緒衝得七零八落。
寧萌被推倒在樓道里,冰冷堅硬的地板磕得她倒吸一口冷氣,顧不上疼痛,她急忙起身,只來得及看到寧燁關上門,將一切鎖在裡面。
她全身像是被抽走了力氣,癱靠在牆上,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直到寧燁轉身,對向他失去焦距的雙眼,寧萌心裡一顫,雜念瞬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