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路吧!那鬼冢的具體所在,連天一閣的記載中都語焉不詳,我們到了大漠還須費番心思找尋。”
丁原卻沒有動,注視著姬雪雁徐徐道:“玉兒,你該知道她與我之間的往事,知道她在我心目中的分量,你更該明白我對大漠之行其實毫無把握。
“就是這樣,你還要跟我去麼?”
蘇芷玉臉上的微笑淡去,柔和平靜的眼神回望著丁原,幽幽道:“丁哥哥,有你這一句話,玉兒已經足夠。
“正因為玉兒懂得姬姐姐在你心中的重要,所以更要與你一起將她解救出來。他日芷玉迴歸南海,也再無遺憾跟牽掛。”
說罷,盈雪仙劍清響而起,蘇芷玉手掐劍訣微笑道:“快走吧,丁哥哥!”飄然御劍朝著北面飛去。
丁原楞了片刻,祭起雪原仙劍追著蘇芷玉的背影,化作一道光華,隱入雲夢大澤高空厚重的雲層裡。
兩人的修為均是今非昔比,可從天陸南方的雲夢大澤輾轉至極北大漠,何啻迢迢萬里?丁原心懸姬雪雁安危,惟恐去晚一步,鑄成終生之恨,路上不敢稍有停歇。
饒是這樣,兩人也御劍飛馳了整整一天一夜,這才進入了北地大漠。
鬼仙門乃天陸北方大漠裡的第一大派,但千年以來,派中弟子行事皆甚為隱秘,從不曾暴露老巢所在。
只是在零星傳聞中,隱約曉得鬼仙門的所在,乃是築於沙漠地底的一處古代王公陵墓,對外稱之為“鬼冢”。
依照著鬼仙門弟子出沒的規律與頻率,又大約可知,鬼冢應在大漠西南的“藏紅泊”一帶。除此之外,也只有當世極少幾人確切清楚它的位置。
但既然曉得其外表應是座龐大的王公陵墓,也總好過大海撈針。要不然,丁原與蘇芷玉真要掘地三尺才成了。
丁原與蘇芷玉接連走訪了一天,詢問遍藏紅泊周邊的住民與路經的商旅,結果一無所獲。
原來一千多年前,藏紅泊附近曾有一龐大的沙漠之國,興盛一時,勢力直達天陸的漢州一帶。
在其存在的四百多年裡,無數的王公貴族盡皆於生前修建了地下陵墓,大則佔地上千畝,小的也有數畝,粗粗估計直不下千座。
由於藏紅泊曾是故都所在,故而這些陵墓也大多集中在此左右。隨著大漠之國的衰亡,歲月的滌盪,許多陵墓都已不可考。
要是丁原與蘇芷玉想把這上千地下陵墓一一訪遍,姑且不說會否有漏網之魚,時間上也極不現實。
到得這日傍晚,兩人問遍一處方圓數十里的綠洲,依然毫無頭緒。可彼此俱都微感疲倦,才發現已經兩天兩夜未曾有片刻的休息。
蘇芷玉看了看天色道:“丁哥哥,乘著太陽還未下山,我們再朝西面行上一段,據說那裡王公陵墓最為密集,若是能遇到一二知情人,說不準今晚就能救到姬姐姐。”
丁原何嘗不是心急如焚,直恨不得立刻找到鬼冢,仗著雪原仙劍殺個七進七出,將那鬼先生碾成肉末。
可他一瞧蘇芷玉稍嫌蒼白的面色,和已被大漠風沙吹得塵灰如霜的衣裳,搖頭道:“玉兒,我們還是就在這兒歇上一宿。現在這個樣子,即便找到鬼冢的下落,你我的功力恐怕都先要折掉三成。等養精蓄銳一晚,明天我們再往西去。
“好在,鬼先生要將雪兒凝血鑄鼎,絕非一兩日之功。何況,他帶著雪兒回返多有不便,也許如今仍在路上。”
蘇芷玉明白,依照丁原性子,沒有救出姬雪雁前,他縱然十天十夜不眠不休,也絕不會罷手。如今丁原提出休息,自然是為顧惜自己,寧可受著姬雪雁生死未卜的煎熬,也不願累垮了她。
她心頭溫暖,強打精神微笑道:“丁哥哥,我不累。
若是找不到鬼仙門的所在,玉兒也無心打坐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