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陷入了人生最大的糾結之中──沒錯,他決定要追刑老師了,可是,他要怎麼做呢?坐在房車裡無聊地轉著手機的手寫筆,秦越想起那天自己的追求宣言發表後男人那不可思議又莫名其妙的眼神,那眼底的戒備根本是一望而知,順手把指縫間旋擺的筆插進了嘴裡,看了看窗外一副即將下雨的陰鬱天氣,秦越挑了挑眉掏出手機打算給刑磊發簡訊:寶貝,要下雨了,不如我們一起來讓你裡面也溼了吧?
想了想,又把簡訊刪除了,改成了:寶貝,要下雨了,不如我們一起來滾床單吧?想起男人那一本正經的臉,終究把簡訊改成含蓄而文雅的措辭:寶貝,要下雨了,不如我們一起在雨聲的伴奏下共赴……嗯,是巫山還是黑山來著?秦越額頭冒出了黑線,終究咬得手寫筆歪了歪,把簡訊又刪除了。
好煩啊,他的本意只是想把人抓在手裡,後來變成抱在懷裡,一向橫衝直撞的秦少爺何曾如此憋屈?固然想念男人的身體,想到不聽話的某部分都會發燙,但是他那無措的神情卻又讓自己的心狠狠抽了下,想看他意亂情迷的樣子,也想看他只依賴自己一個人的樣子。煩躁地扒拉了下頭髮,秦越粗暴地揉了揉有點發熱的下 體,該死的,真想直接把人拴在身邊算了。
“今晚在大劇院有很不錯的民族樂器專場……是啊,我記得刑老師很喜歡古箏和揚琴對吧……因為之前我們有聊起過啊,你說的話,我怎麼會忘記呢?沒空嗎,那真是太可惜了,沒關係,刑老師去忙吧,不要太辛苦了……今天似乎要下雨的樣子,帶了傘吧?要不要?哦,有傘了啊,真可惜,老師你連獻殷勤的機會都不給我……沒事,那刑老師明天?啊,我瞭解了,下次有機會再約吧,我會一直等你的。”
掛了電話,林清的眸色幽暗了少許,他敏感地察覺到刑磊的逃避,是因為上次那件事的衝擊嗎?刑老師當時沒有決絕地離開就是容讓他了吧,那現在的彷徨難道是因為在更慎重地思考他們的關係?抬了抬度數不高的眼鏡,林清以更加放鬆的姿勢坐在了辦公椅上。小小的轉動了下椅子,腦海也閃過另一種可能,應該是秦越做了什麼吧?是表白還是進一步的威逼?
不自覺嘆一口氣。自己還是太急躁了,沒有被徹底推開所以志得意滿了嗎,這麼早正面挑釁敵人並不高明,尤其是把握還不大的時候。當時在浴室為什麼會說出那些事後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話呢?林清交換了下二郎腿的位置,手指不自覺地輕叩原木的辦公桌──那時的自己,到底有幾分真心?連他也分不清了。
“寶貝,要下雨了,小心雨太大就先留在學校,我來接你吧。”刑磊的眼色有幾分懷疑,調出了資訊詳情,真的是秦越發的──那位大少爺到底在玩什麼?猶豫片刻,為了避免秦越那過分張揚的車子出現在學校引起不必要的流言,刑磊還是打算回個信讓秦少爺馬上打消那愚蠢的主意。他確實沒帶傘,但是並不想要林清過來送,也不想要秦越過來接,他不怕淋雨,只怕與兩人有再多無謂的牽扯。
真的冷靜下來之後,無論是秦越的野蠻桎梏還是林清的溫柔陷阱都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他已經是32歲的大男人了,被兩個小青年耍得團團轉根本丟臉之極。看了眼外面開始瓢潑的雨勢,刑磊掩上了辦公室的窗──雨幕中的校園顯得如此幽靜,只有他一個人的辦公室顯得越發冷清。
眼角不經意間瞄到桌上的備課本,又想起了前些天翻出的日記──原來年輕時的自己,竟是如此坦率的麼?下意識按了下鬢角,真的是老了吧?害怕寂寞所以找來了其實並不適合的情人,生性軟弱所以屈從了蠻橫無理的入侵者,搖擺不定所以招惹了心思深沈的窺視者。秦越與林清,其實是認識的吧?他們兩人的氣場有時候驚人地相似。還是自己多慮了?世家子弟與黑道少爺,總感覺有微妙的聯絡。
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