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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飯,知道蔡大牙是個嗜酒的,就說要不喝一點?

蔡大牙說,這幾天忙壞了,眼下還淨事……別高了,就一瓶。

一瓶就一瓶。

說著一瓶,不知不覺就下了兩瓶,眼看第二瓶又幹了,蔡大牙嘴裡嘀咕著,該來了,咋還不來?摸了摸,床底下空了,就叫陳樸真,到外面再整一瓶來。

陳樸真掂著空酒瓶往外走,剛走到酒店門口,就聽西頭哪裡清脆地響了一槍。

正吃飯的蔡大牙聽到槍響,忽地站起來,抓起武裝帶說:快走,有情況!遂問哨兵,哪裡打槍,說看不清楚,不知哪裡打槍。

蔡大牙二話不說就上了房,這才發現了情況的嚴重,眼見得村東村西黑壓壓的一群人,足有三四百人,都穿著保安團的黑色團服,已經把長崗集包圍了!急忙朝天打了兩槍,以警示隊伍,一邊從房上跳下來,緊急集合隊伍。然而已經晚了,保安團的火力已經封鎖了所有出村路口。

掩護縣裡談判代表向外突圍的時候,蔡大牙手下的幾個弟兄倒下了。

眼看著保安團黑壓壓地包過來,蔡大牙領著隊伍上了村北的寨牆,發現西北角還有一個三四百米的空隙,決定就從那裡突圍,於是大喊一聲:快跟我往外衝!剩餘十幾個隊員相繼跳下寨牆,躍過壕溝,向村外的小樹林裡衝去。

陳樸真那天聽到槍聲,情知情況不妙,調頭回來尋找隊伍,已被紛亂的人群隔斷,情急之中,他脫下軍裝,扮成趕會的鄉親,幾番翻牆越院,竟然也上了寨牆,眼看就要衝過壕溝,與弟兄們匯合一起突圍出去了,卻在跳下壕溝的時候,不慎掉進溝底,等到他攀著葛花藤爬上對面的溝頂,已經有保安隊員拿槍頂住了他有腦門,叫喊繳槍投降!他著急地去抓自己的槍,可惜槍膛裡灌了土,一時無法射擊,只得對那人喊:中國人不打中國人,打內戰不得人心!末了還是被抓了俘虜。

那時候他離家已有半年多了。

半年多不回家,並不為離家太遠,也不為連日打仗,戰鬥間隙幾乎不存在,區隊併入正規軍三十團之後,隊伍忽東忽西,從沒在一個地方呆過兩天以上時間,陳樸真由不適應到適應,很快習慣了這種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遊擊生活。除此之外他不回家,還因為對我家祖父的忌諱與恐懼,怕老人家再把他從家裡趕出來,或者糊里糊塗把他交給保安隊。不料真是冤家路窄,這次被俘,竟落在那群保安隊手裡,除他之外,其他還有七八名來不及突圍的三十團弟兄,也一起陷落敵手。不由分說,他們被五花八綁,就帶到了瞎馬面前。

對於這個院子,陳樸真太熟悉了。再一次來到這裡,在他來說,真有點恍若隔世之感。然而他已經不是當年初到保安隊時的陳樸真了。在這大半年裡,他跟著蔡大牙和區小隊,餐風露宿,耳濡目染,粗淺地懂了許多做人的道理。這回落入瞎馬手裡,陳樸真情知凶多吉少,大不了是個死。想想那天晚上,他被區小隊抓俘虜時的熊樣,後多次被區隊的弟兄恥笑,遂暗下決心,大丈夫七尺男兒,活著像條漢子,死也死得風光,不能再讓人小看了。

瞎馬讓人將他吊在屋樑上,對手下人說,拾掇好他!不能便宜了這個二尾子!開始,保安隊的弟兄還都下不了手,畢竟過去在一起混過的。

後來有人開了頭,就拿槍托砸他,頭上身上砸了一會兒,他一聲不吭,只盯著那人。那人被他盯得害怕,拿刺刀在他大腿上戳了一下,隨後又有人在他的肚子上,肩膀上,屁股上,一陣亂戳,鮮血與腸子嘩嘩地湧出來,陳樸真開始還叫,忍不住的疼痛,眼淚就流出來,誰知這一哭就哭出了許多軟弱,想家,想娘,多少還有那個與他一起在床上滾了一年多的媳婦,竟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