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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起垂到下頜上,像垂了一嘟嚕紫葡萄……

蔡大牙流著血,仍站在那裡,像一支流淚的紅蠟燭。

人群裡,就有女人尖叫了一聲:我的娘耶!

更多的人喊:打死他!殺了他!零刀旋了他!

也有人喊:二十年以後又一條好漢!

各種呼聲像河水漲潮,哇哇地一浪高過一浪……

有一個瞬間,陳樸真感到奇怪,這情好像景似曾相識。就想起當年槍斃瞎馬時的光景。時間過去了四五年,兩個完全不同身份的人,下場卻是如此相似,不同只是那瞎馬到了這光景,早已軟癱如泥,這蔡大牙更加英雄好漢些罷了。

蔡大牙這會兒仍然哈哈笑著,只是因為皮肉不全,口齒不清了:姓陳的,把你用在女人身上的本事使出來!你在女人身上肯定是有能耐的,不然那娘們不會寧死跟著你,還差點沒把老子的###掰下來……

人群中有人放肆地笑出來!

陳樸真眼裡的火頓時噴出來,他終於像在戰場上一樣,凶神惡煞地朝著那蔡大牙準確地扣動了板機,那一顆長有小眼睛大板牙的腦袋頓時開了花。

蔡大牙在他腦漿四處迸濺,絢麗如炸開的八月秋石榴的同時,笑聲卻也一直延續著,在人們的腦海裡,在血腥的惠河灘上,餘音嫋嫋…… txt小說上傳分享

1、太陽出來往西落

秀也是個苦人兒,打小兒雖然黑,卻靈靈秀秀,人見人愛,是個黑裡俏的小人精。

開初,爹孃也拿她心肝寶貝似的疼著。可是那年,她剛七歲,正月裡上廟會,遠道來了詩婆子。廟會上人山人海,那詩婆子只盯了小秀一眼,就說這妮子屬虎的,惡虎下山妨爹孃,七歲死爹,十歲死娘。

秀的爹孃開初都不信的。可是那年剛一開春,秀的爹果然就死了。

說起秀的爹的死,也是蹊蹺,人好好的,晌午還吃了兩碗飯,後晌下地,說一聲胸口疼,人就往家走,沒走到家就不行了。看看哪兒都是好的,除了口唇邊上有一點紫。請了看香的來,說不該死的,是個誤傷。可又是誰誤傷了他呢?想來想去,秀的娘就想到這秀身上。

爹死後,不出五七,娘就燙手似的,給秀尋了個婆家送童養媳婦推出了門。

秀嫁過去的那戶人家,兒子剛剛抱出來,秀每天揹著那小孩子,就想孃家村子,孃家院子,孃家莊後的那條惠濟河。

那時候,這地方流傳著一首童養媳的歌:

太陽出來往西落,

童養媳婦受折磨,

榷米榷到三更天,

磨面磨到四更多。

清早喝得剩糊塗,

上午吃個剩窩窩。

侍候婆子睡了覺,

回到廚房睡灶窩。

思思想想沒法活,

折起身子去跳河……

親孃哎,苦死我,

你咋不來看看我……

秀的娘從不來瞧她,來瞧她的,是那個大她八歲的哥。

秀十歲那年哥成了家,便不常來看她。秀孤單單地守著個三歲娃兒,看著公婆十冬臘月般的臉,心裡就恨著娘,也恨嫂嫂。

有一回,秀背了那小子,站在村口的路上,朝著惠濟河的方向望了又望,想今天要等不來哥,我就不回去了。

說來也是蹊蹺,哥那天正在地裡點棒子,點著點著心口就疼了,耳邊就聽著妹妹的聲音,在叫他,一聲一聲的,叫得他心慌,趕忙隔了莊來瞧妹妹。

秀見了哥就哭了:哥,接我回家吧!我會掃地、洗尿片子、燒鍋、做飯、看孩子,還會給嫂子端洗腳水、倒尿盆兒……

兄妹倆哭了一場。

不料想,就在那年夏天,哥下河洗澡時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