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

隨後將水聲開到最大，緩緩地蹲下身，雙臂緊緊的懷抱著自己。他要藉助水的衝擊忘掉那段時間，忘掉那段不該有的感情，忘掉那個人。

他感覺到不知名的液體經過他的眼眶，順著下顎流淌，是水還是淚……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候在客廳的蕭墨盯著轉了一圈又一圈的分針，已經有一小時了吧。他怎麼還不出來？難道在浴室睡著了？

正想著如果再過三分鐘他還沒出來就直接闖進去，只聽“咔嚓”，門鎖轉動。劉譽卿披著浴袍走了出來。

被熱氣燻蒸的有些泛紅的面板，卻有著一絲難以言明的脆弱和蒼白。

本來就不是多管閒事那種人，蕭墨只是看了一眼就沒在意。

他不知道的是，在剛剛那漫長而又短暫的時間裡，劉譽卿經歷的是怎樣的煎熬。愛一個人不難，難的是放棄一個愛人。在愛情和友情上，劉譽卿終究選擇了友情；在彭晟致和殘狼之間，他亦選擇了放棄彭晟致，放棄自己至今唯一一個真心愛的人。

殘狼的出現，讓他留下了命；彭晟致的出現，讓他學會了愛。如果當初殘狼沒有救他，那他又有什麼機會遇到彭晟致，並愛上他？

所以，他感激殘狼，就算為了他放棄心中所愛。畢竟，至少曾經擁有過。

“這沒有你的衣服，你湊合著穿我的吧，都是新的。”說完，蕭墨把手中的衣服遞給劉譽卿。

“你暫時住二樓最右邊的房間，等你休息一晚我就帶你去見殘狼。”

“等等，蕭少。”

劉譽卿忽然叫住了打算離開的蕭墨。

蕭墨回頭，疑惑的問道：“還有事嗎？”

“他……沒事吧？”

“沒事，他好著呢，就算天塌了，第一個被壓死的也不會是他。”

蕭墨用輕鬆的語氣說著。

“反倒是你，真的沒關係嗎？”說著，還隱諱的看向他露在浴袍外，白嫩肌膚上引人注目的愛痕。

順著蕭墨的目光看向自己身體的劉譽卿，忽然紅了臉頰，不自在的攏攏有些散亂的浴袍，低聲說著：“我一會可以去看殘狼嗎？”

“你不要休息下嗎？”

蕭墨挑眉，倒是個衷心的。

“我沒事，不看看他我沒法放心。”

“好。那你換衣服，我給他打電話說一聲。”想了想，蕭墨最終還是同意了。

劉譽卿快速換好衣服後就跟著蕭墨出了門。到達醫院後，站在病房門口，他有些莫名的壓抑，說不上是內疚還是痛苦。裡面住的是自己這一輩子最尊崇的人，自己身為他的下屬，愛上了他的敵人。雖然最終決心放棄，可單單是曾經愛過就已經算是一種背叛了吧……

萬一，他知道……

劉譽卿有些不敢面對殘狼。他停下腳步的時候，蕭墨也跟著停下來，轉頭看他：“你怎麼了？”

劉譽卿搖搖頭，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容說道：“沒什麼，我們進去吧。”

說完就越過蕭墨，伸手推開房門。入目的不像普通醫院那樣，白花花的一片，反倒像一個家，佈置的幾乎和殘狼房間一模一樣。不是刺鼻的消毒水味，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讓人心神愉悅。

“來了？坐。”殘狼有些冷淡的聲音響起，但仔細聽還是可以聽出其中的欣喜。

劉譽卿抬頭，沒有輸液管等一系列的醫用裝置，殘狼只是坐靠在床上。臉上依舊是沒有印象中的狼頭面具，第一次見到殘狼的真面目，劉譽卿有些驚訝，他五官清秀，面板白皙透明，乍看像一個乖乖的大學生。

“怎麼？不適應？”

“沒有。只是有些驚訝。”劉譽卿誠實的回答。他從來不會在殘狼面前說謊，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