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孫翊被她這一聲呵斥,終於反應過來,想到黃瑛瑛本身就是位大夫,連忙指揮懵圈了的護衛下僕,聽從她的吩咐。
黃瑛瑛捏了捏赫霞公主的脈,雖然十分微弱,卻還在跳動著,她迅速喂下一顆護心丸,然後吩咐人到庫房裡取百年山參,切片塞入赫霞公主的口中,吊著她最後一口氣。
接著,她把袖子挽起,有條不紊地實施搶救。
血腥味越來越濃,房間裡的溫度彷彿隨著生命的流逝變低變冷。
黃瑛瑛卻是滿頭大汗,她是太子府的才人,在耳濡目染之下,也對政治多了幾分靈敏,她清楚地知道,一旦赫霞公主出了問題,北齊很可能舉兵興師問罪,到時候得有多少個像她這樣失去孩子的可憐人?
擔心救不活赫霞公主的壓力,就像一座巨大的石頭,壓著她,沉重得難以呼吸。
而不能為那未出世的孩兒手刃仇人的愧疚,正像一把鈍刀,切割著她的心肝,她的血肉。
無人知道她此時的壓力有多大?只有那淋漓的汗水,無聲浸溼衣裳。
等她把傷口處理好時,卻發現腹中的孩子已經根本不可能再保住。
而這胎兒月份已經很大,如果不做引產,方才那一頓急救相當白做,於是她命人按照她的方子煎了一副引產藥,準備喂赫霞公主服下。
“啪!”黃瑛瑛接過整碗碗藥,剛聞了一下,便把藥碗砸向赫霞公主的近身侍女,呵斥道:“都別吵!影響我救人!”
誰知那些侍女不但沒有停,反而嚎得更大聲了,她心煩意亂地道:“殿下,這些個奴才護主不力,此刻又影響臣妾施救,還請殿下定奪。”
長孫翊也不完全是傻子,主子被刺,侍女卻半點受傷的跡象都沒有,難道沒有守夜麼?這哪裡是護主不利,這分明就是有貓膩!
於是,長孫翊命人將赫霞公主的所有侍女都關進地牢之中。
黃瑛瑛低聲提醒:“殿下,太子妃娘娘不能沒有人照顧,還請殿下把曾在太子娘娘身邊伺候的那些人傳過來。”
長孫翊得了黃瑛瑛提醒,命人把他新收的那些個北齊侍妾,也全部扣住,卻把黃瑛瑛屋裡的人給喚了過來。
有了侍女的協助,黃瑛瑛讓侍女煎了一碗引產藥,灌到赫霞公主口中。
血腥味揮之不去,濃烈得讓人作嘔,黃瑛瑛不敢有任何耽擱,集中精神進行搶救。
另一邊,定北侯還趴在床上養傷,全家人都籠罩在白漪初“逝世”與定北侯捱打的雙重陰影裡。
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定北侯身上,府裡的氣氛也異常緊張壓抑。
老夫人的眼皮,從早上起就開始跳個不停,她擔心要出什麼事情,夜間連覺都睡不安穩。
翻來覆去,忽然覺得後背一陣涼意,她翻了個身,眼睛徐徐拉開,一道身影映入眼簾。
她以為看錯了,揉揉眼,表情忽然變得驚悚,如同見了鬼一般。
燭火搖曳,昏黃的光覆在那張醜陋的臉上,如同厲鬼的容貌被看清。
多麼醜陋,多麼可怖。
老夫人嚇得一口氣提不上來,急促地呼吸了許久,這才小心翼翼試探:“漪初?”
她不怕鬼,但是卻怕這樣的醜東西。
白漪初死死地盯著老夫人,表情恨毒,聲音幽怨:“祖母,你好狠的心啊!你讓孫女有家不能回,走投無路……”
“不要裝神弄鬼!”老夫人厲喝一聲。
“呵呵……哈哈哈……”白漪初低低地笑了起來,湊近老夫人,神色瘋狂,“你不關心我遇刺落水怎麼死裡逃生,不關心我容顏盡毀疼不疼,把我逼上絕路從此只能活在陰影裡,現在卻說我裝神弄鬼?你這老貨的心是石頭嗎?!”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