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聽。
嘉佑帝把茶盞遞過去,王公公伸手來接,卻又慢了衛殊一步。
正巧衛殊見他伸手,於是便縮回手站到一旁,正是這麼個錯手的瞬間,王公公沒能及時接住,茶盞“砰”地跌落在地,碎成無數片。
滾燙的茶水濺了嘉佑帝一腳,嘉佑帝剛壓下去的怒氣,登時又被挑了起來,他“啪”的甩了王公公腦袋一巴掌,惡狠狠地罵道:“沒用的東西,一個茶盞都端不住,沒吃飯麼?給朕滾出去!朕不想看到你這老刁奴的臉!以後但凡衛殊在的時候,你都別伺候了!滾!”
王公公被打得頭暈眼花,他也不敢吭一聲,彎腰撿起被打掉的帽子,頂著一頭亂髮退了出去。
衛殊扶嘉佑帝坐下,為他拍背順氣:“陛下,王公公畢竟老了,手腳沒年輕人利索,念在他伺候了您一輩子的情分上,饒過他這一次。”
嘉佑帝意外地看了衛殊一眼,道:“你們不是一向不對付嗎?你怎麼還替他說話?”
衛殊回道:“陛下是心慈,因為在氣頭上,這才責罵了王公公,要是您今日重罰了王公公,等冷靜下來,陛下您一想起王公公的好,指不定心裡會難受,所以臣這才勸您,臣只是不想陛下有任何的心裡負擔。”
“論貼心,朕這群兒女之中,無人比得上你。”一番話,聽得嘉佑帝不僅怒氣消了,而且笑容愈發慈藹,“來,你與朕好好分析一下朝中的情況,順道告訴朕,淇王那邊情況如何,有沒有他的什麼訊息。”
衛殊把朝中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最後道:“陛下,眼下讓臣放心不下的是,那日導致您落水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如果它一直潛伏在水裡,只怕會再次傷人,現在可有很多官員在揚州處理引水事宜。”
嘉佑帝一拍桌面,神色端凝:“朕也好奇,護衛都說只是一條被驚了的魚,但朕不相信,十數萬人,幾千只筏子,幾乎鋪滿整個水面,怎麼那魚不攻擊別的筏子,反而來攻擊朕呢?這事你一定要繼續查,朕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刁民想害朕!”
衛殊道:“這事臣會去辦,陛下不必憂心,您得好好保重龍體,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離不開您。”
頓了頓,衛殊擔憂地道:“臣問過御醫,他們說陛下的身子因為這次受傷虧得厲害,您可千萬要聽御醫的話,按時服藥,平心靜氣,這樣才能儘早養回來。可別學古往帝王那樣,諱疾忌醫,甚至為了貪圖方便而用丹藥來調養身子。”
衛殊低沉的嗓音和嘉佑帝的笑聲傳到王公公的耳裡,他的心就像被涼水澆過一樣,冰冰冷冷,沒有任何溫度。
這個衛殊,仗著自己暫時得意,竟敢陷害他,他一定要讓這東西曉得,他這塊老薑究竟有多辣!
他可是伺候了陛下一輩子,他才是陛下的心腹,想跟他爭寵,再早生幾十年吧!
王公公越想越氣,他把頭髮整理好,又拍了拍帽子戴上,稍顯狼狽的形容,讓他臉上的憤恨與眼裡的殺意分外清晰。
這時,不遠處有一個少年緩緩走來,身如青松,面如和風,正是三皇子了。
王公公的目光剛放到三皇子的身上,一條狠毒的計謀便自心底油然而生。
衛殊,咱家治不了你,但卻可以借刀殺你,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