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這話的時候,虞清婉的臉上帶著無法抑制的笑意,那笑意因為極力剋制而顯得有些猙獰。
被虞清歡打了幾巴掌,她雖然為了面子沒有聲張,但那種屈辱和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如今見虞清歡一人悽慘回門,狼狽至極,她就忍不住發笑。
她恨不得馬上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不是以最光鮮靚麗的狀態見證這讓她無比暢快的一幕。
虞清婉小人得志的表情被虞清歡盡收眼底,她清清凌凌地笑了起來,看向虞清婉的目光帶著嘲諷:“大姐,你要稱呼我為淇王妃,你好歹是個知書識禮的千金,怎麼在本王妃面前連規矩都不懂?”
虞清婉沒想到虞清歡這條落水狗,不但沒有擺出誠惶誠恐的落魄樣,反而還敢反駁她,登時氣得火冒三丈:“七妹,不要以為你當了淇王妃,就能在虞家耀武揚威,回門當天都沒有淇王相陪,你有什麼可得意的?”
呵!不自知的東西,照鏡子也沒用。
難道她虞清歡歸寧沒有淇王相陪,就該悽風冷雨痛不欲生地跪下來給他們舔腳丫麼?
“在虞家,本王妃不敢,但在你面前,足夠了。”虞清歡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
她謹記此行的目的,實在沒必要自降身份和咬人的瘋狗計較。
虞清歡目光劃過正廳,只見丞相虞謙與其夫人端坐在正堂,左右坐著吏部侍郎虞蹇和二房三房的長輩,和虞清歡同輩的人,除了虞清婉,不曾見到其他。
而孃親楚氏,也沒有出現。
“祖父、祖母、父親。”不見孃親身影,虞清歡屈膝下跪,端端正正地行了個肅拜禮。
虞謙和老夫人面色冷漠,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虞蹇面上閃過一絲厭惡,擰著眉頭不悅地道:“清歡,一個人回來怎麼不讓門房說清楚,讓一家子都放下手頭的事來這裡等你,簡直浪費大夥時間!”
虞清婉眉梢得意地挑起:“父親,七妹歸寧當日沒有淇王相陪,傳出去簡直就是京城最大的笑話,她哪有臉皮跟門房說清楚,要是女兒受此待遇,女兒必定和七妹一樣羞於啟齒。”
虞蹇看向虞清婉,臉上露出縱容的慈愛:“原來如此,為父不及婉兒心思通透。”
原氏咳了一聲,蹙眉看向虞清婉,嗔怪道:“婉兒,母親多次勸告你,你是相府最驕矜的嫡長女,理應有嫡女的氣度,怎能對落魄的庶妹言語刻薄?”
虞清歡安靜地站著,唇角始終噙有笑意,嘲諷多於其他。
正堂裡的人,無不鄙薄輕蔑地看著虞清歡,若非以為淇王會來,憑她虞清歡的面子,哪裡能讓她們移步前廳?
虞清婉聽母親教訓自己,一臉不滿地道:“母親,不是女兒沒有嫡姐的氣度,而是有人擺不清自己的位置,明明是相府最低賤的庶女,還以為嫁了淇王做個有名無實的王妃便能一步登天,口氣狂妄,態度囂張,女兒實在看不過去,所以才出言教訓幾句。”
“虞大小姐出言教訓誰?”正此時,門外響起一道潤朗的男聲,長孫燾緩步而來,舉手投足間氣質高華,尊貴無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