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郡主抬愛。”
衛殊舉杯一飲而盡,便不再言語,目光都未放在珍璃郡主身上。
珍璃郡主抄起旁邊的酒壺,直接往衛殊面前一放:“衛指揮使,走一個?”
“郡主這是在為難臣?”
珍璃郡主壓低聲音道:“是啊!本郡主就是在為難你,難道只許你為難別人,就不許別人為難你?一句話,就問你喝不喝,不喝的話我就哭給你看。”
衛殊斜眼望著她:“郡主哭不哭與臣何干?”
珍璃郡主見衛殊油鹽不進,不由咬牙:“我會跟大家說,是你負了我,你是負心漢。”
衛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唄,難道臣會吃虧?”
珍璃郡主立即氣鼓鼓地低下頭,不一會兒忽然抬起來,這時她的表情又傻又呆,她忽然向後一跳:“皇舅舅,衛指揮使調戲珍璃,他說珍璃長得真好看。”
一干宗親不約而同地將目光集中到衛殊身上,滿含憤怒——禽獸!敢調戲他們的小璃兒,不想活了麼?
本以為衛殊會被這些目光殺死的珍璃郡主呆住了,她真的呆住了。
衛殊竟對他人的目光恍若未覺,抬眸淡淡道:“郡主,臣並未說過這種孟浪的話,你別瞎說!”
珍璃郡主小臉頰又氣得鼓鼓的,她瞪著衛殊,彷彿能將眼珠子瞪出來。
誰知衛殊並未放過她,又給她補了一刀:“郡主,你認為臣會覺得你好看麼?你虧不虧心?好不好看,你心裡沒點數麼?”
福王當先一個忍不住,就要大罵衛殊“豎子無禮”,嘉佑帝大笑三聲,搶先開了口:“衛殊,男人要懂得憐香惜玉。”
衛殊起身拱手:“臣遵命。但臣清白之身,怎容郡主胡亂汙衊?”
珍璃郡主大概是沒想到衛殊這麼耿直,好尷尬啊!
怎麼化解呢?
哭唄,反正她瘋了,也不怕大家笑話她。
於是,她嘴巴一扁,哭著撲進了長公主懷裡:“母親,珍璃不好看麼?嚶嚶嚶……”
長公主拍怕她的背,哄道:“好看,珍璃最好看。”
珍璃郡主抽抽噎噎地道:“衛殊才不好看,衛殊全家都不好看。”
長公主耐心地哄著,虧心地道:“是是是,衛殊不好看,衛殊全家都不好看。”
眾人又露出心疼的表情,嘉佑帝揉了揉眉心,對衛殊道:“去,給珍璃郡主說聲抱歉,瞧人家哭成這樣,朕心裡都不好受。”
衛殊起身,施施然走到珍璃郡主面前站定,拱手行禮,認真地道:“郡主之姿,恍若天人,是臣眼睛不好。”
珍璃郡主含著淚的朦朧視線裡,眼前的男子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如美玉。
她的心,好像忽然被什麼攫住,剎那停止過後,便是劇烈的跳動聲。
衛殊,衛殊。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珍璃郡主忽然覺得臉燙了起來,撲進長公主的懷裡,再也沒有抬起頭。
但餘光眼角,總是不自覺地在意這個男人。
風變了,雲也變了。
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衛殊道了個歉,便自顧回了座位,雖說他無意之下讓大家的小璃兒做了哭包,惹了眾怒,但到底嘉佑帝是高興的,這種狂妄的人,他用得安心。
宴席開到大半夜,這才散了,衛殊送嘉佑帝回紫宸殿後,趕在宮門下鑰前出宮。
這夜沒有月,除了飄搖的燈影,路上一點光也沒有,一襲黑衣的衛殊走在道上,彷彿和暗夜融為一體。
他一路上都思緒沉沉,在腦海中搜尋那點模糊的記憶,關於父親的,關於母親的,還有關於他一直不能相認的謝韞的。
每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