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歡將摺扇往手心一打,學著謝韞的風騷模樣,解釋道:“這才是風先生的風格,依他的名頭,這天下有多少學子想要拜師其門下。這書院建在山頂,想要上來就必須爬一個多時辰的山,考驗的是學子身體素質,以及是否擁有求學若渴的心。身體太弱的,做不了學問,指不定書讀到一半就嗝屁了,不夠誠心,也爬不到這裡。”
阿六又問:“那這草廬是怎麼回事?”
虞清歡道:“讀書要耐得住寂寞,經得起孤獨,還要吃得起苦,越是簡樸的地方,越能磨鍊一個人的心性。你瞧瞧,這裡面朝大海,依山而建,除了東昇西落的太陽,還有滿目蒼翠蔥鬱的花草樹木,什麼都沒有,自然也不會被俗世紛擾所影響。”
阿六道:“那邊竟然有一間瓦房隱在草廬後面。”
虞清歡道:“那必定是藏書閣,書淋不得雨,也受不了潮,所以需要放到安全的地方。”
阿六撇撇嘴:“這做學問就跟做和尚一樣,真是無趣。”
虞清歡道:“是挺無趣的呀!但天下總有一群痴人,他們是真心想要一門心思的鑽研知識。想必風先生是想培養出那種既有豐富學識,又有寵辱不驚的平靜內心之人。風先生既是教書,也在育人,而在這裡既是學習,也是修行。能做風先生門下弟子,一定都不簡單。”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男子在聽完虞清歡的話後,走了過來,他做短衫打扮,褲管還撩起來些許,像是方才在鋤地,他向虞清歡施了個讀書人的禮儀,問道:“幾位是來探親,還是求學?”
虞清歡道:“求學。”
男子道:“是你來求學?”
虞清歡道:“正是區區,只是區區初來乍到,不懂這裡的規矩,還請指點一二。”
那男人道:“我們先生也沒有什麼太嚴苛的要求,公子你只需準備一份作品交給在下,由在下上呈給先生,如果作品透過,先生會見公子,屆時先生會親自面試公子,能不能成為先生學生,全看公子的本事。”
虞清歡道:“這還不難?區區讀書若是為了做官,一言一行必帶功利,更妄論作業,區區若是隻做學生,作業免不了會在先生面前耍大刀,所以區區根本沒辦法擇選,因為不知道先生喜歡什麼,不能投其所好,這怎麼才能入得了先生的眼?”
那男人笑了,自帶儒雅清雋的味道:“公子聰慧,不會不知學習可海納百川,包容天下的道理,無論哪行哪業,不論尊卑貴賤,都離不開學習,所以不管公子帶有什麼目的,艱苦跋涉到此處,只要公子誠心想要學習,就必定有公子應得的機會。”
虞清歡作揖:“多謝您的指點,區區明白了。”
說完,虞清歡讓書童阿六準備紙筆,她將宣紙鋪在一塊板上,只寫了一個字,等墨跡乾透,她將宣紙卷好,遞到男子手中,恭敬地道:“這便是我的作業,還請您代為轉交先生。”
那男人道了聲“好”,便轉身進去了。
書院也有大門圍牆,只是圍牆用竹籬圍成,大門也不過是簡陋的木架子,上面掛了一塊牌子,寫著“薈英書院”幾個大字。
那字寫得好啊!筆跡遒勁有力,一筆一劃飛揚不羈,卻又透著為人處世般的剋制與內斂。
望著負手欣賞牌匾上的字的虞清歡,阿六不由擔心道:“公子,山腳下那座小城不大對勁,似乎潛藏了許多高手,您怎麼只寫了一個字就上交,若是您連風先生的面都見不到,怎麼救他的命?”
虞清歡道:“放心,若那些人真是來刺殺風先生的,他們必定等到學子休沐,亦或是找其他合適時機才會對風先生下手,我們還有時間。相信我交的那份作業風先生會看懂,而且他必定滿意,否則他也不值得救。”
嘴上這般說,虞清歡心裡也沒底,如果風先生真的不見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