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放心下來。”
秦寧從懷裡取出一個紅布包,他顫巍巍地開啟,臉上掛著的淚水,啪嗒滴落下來,將紅布侵染出更深的顏色。
他把紅布慢慢攤開,原來是一隻碧綠通透的玉鐲。
秦寧把玉鐲戴在蒹葭姑娘的手上。
原本應該襯住她雪白肌膚的鐲子,此時卻晃晃悠悠的。
秦寧哽咽道:“總是你在說,也該我說了。”
“蒹葭,雖然我們相處不多,我不敢對你輕言情誼。”
“但這門親事我很歡喜,也很期待,想到餘生的日子要與你度過,我就滿心愉悅。”
“你是那麼好的姑娘,活潑又開朗,臉上掛著讓人的心都能化成水的笑容。”
“如果我要娶妻,沒有任何人比你更合適,我真的真的很開心。”
“這隻鐲子,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本想在大婚那日給你戴上,只可惜等不到那一日了。”
“既然你沒有拒絕,那現在你就是我秦寧的妻子,是我秦寧的髮妻原配。”
秦寧擦去臉上的淚水,把蒹葭摟入懷中,握緊她的手:“夫人,不要牽掛,我會為你照顧好岳父岳母,照顧好妻弟。”
“等我百年之後,我的牌位也會放在你的旁邊,一起受後世子孫的香火。”
如果可以,他寧願帶著對蒹葭的責任與懷念就此度過一生。
可他是家裡獨子,他不可能不另娶。
這一刻,他真的好慚愧,只能給這可愛的姑娘一個虛無縹緲的名分。
蒹葭依偎在他懷裡,幸福地閉上眼。
好半響,她才又打起精神:“能聽到你叫一聲夫人,真好……夫君,我的家人自有他們的福氣,你不必把他們扛在身上。”
“若非生死關頭,請你別管他們,我不想因為自己,令你成為……”
後面的話,蒹葭沒說,但秦寧知道她想說什麼。
表舅為人還算正直,可表舅母真的是一言難盡。
蒹葭是擔心她走了以後,這一家人都賴上秦家。
秦寧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柔聲道:“夫人,我知曉分寸,你不必牽掛……”
“夫君……我……我先走了。”蒹葭唇角帶笑,眼淚卻滾落下來,“你一定……一定要幸福地活著。”
“我……我很開心,能夠……能夠死在你的懷裡……我會為你祝福,祝我的郎君長命百……百歲,兒孫……兒孫滿堂。”
話音剛落,蒹葭闔上了眼睛,唇角依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夫人……夫人?”
她再也不能動,再也醒不過來了。
秦寧抱著那具尚有餘溫的身體,眼淚再也止不住,他嘶啞地哭著,哭得撕心裂肺。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夫人吶……”
所有的悲傷與愧疚,都飽含在這一聲呼喚裡。
如果他早一點大婚,是不是這愛笑的姑娘就不用死了?
是不是就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