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和不屈,那眼神我見過就在徐婉君的如今的眼睛中流露,那應該是徐婉君真正的樣貌。
我忽然意識到一件我再次想錯的事,我完全低估了對面這個危險的女人,亦如三十年前蔣馨予錯誤的以為徐婉君還能被救治一樣,她並不是自負才沒有殺掉我們,事實上她應該有很多機會,至少我相信雲杜若在停屍櫃中那次,是徐婉君直接授意的謀殺。
當然,她的目標是我,因為我一直都盯著合德醫學院不放,徐婉君怕我繼續追查下去會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可那次以後我們再沒有遇到過危險,其實並不是徐婉君不想殺我們,只不過我們對她還有很重要的作用。
地下室病房中病人的原始檔案在三十年前,徐婉君為了掩人耳目付之一炬,可那些都是副本還有一套原件在警局被封存,徐婉君這三十年把合德醫學院變成一個諾大的瘋人院,可是那些被封存的檔案中有照片一旦被調閱所有的秘密都會被戳破。
沒有比我們更容易調取這些檔案的人,對於徐婉君來說這些檔案存在一天她都無法真正的安寧,齊楚同送給我們的那些精油和肥皂想必是徐婉君指示的,好一個深思熟慮工於心計的女人,她算到我們早晚會把注意力放在這些東西上,一旦查到精油和肥皂勢必會查到徐婉君,要了解這些病人最真實的情況,就必須調閱僅存的原始檔案。
“你沒殺我們是想利用我們得到這些最後還能揭露你們秘密的證據。”我深吸一口煙看著徐婉君說。
徐婉君第一次在臉上露出愉快的微笑,如同獵人鎖定獵物準備獵殺前的得意,在我們眼前她把一份份檔案點燃直至燒成灰燼,在那些檔案中我看見了齊楚同和安溶月真正的樣貌。
這是徐婉君最後害怕的證據,如今當著我們的面付之一炬,想必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些秘密。
“我第一次見到陳志泰時就認出他,關押在病房中的有賀小瑜,陳志泰裝聾作啞就是為了接近賀小瑜,並想把賀小瑜和其他人救出去,可陳志泰很清楚他不敢把事情公佈出去,因為我一直在給他灌輸我隨時都可以很輕易的除掉賀小瑜。”徐婉君一邊燒燬那些檔案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陳志泰也很清楚合德醫學院由我掌控,賀小瑜即便說什麼也不會有人相信,畢竟在其他人眼中賀小瑜就是一個瘋子,我當然會僱傭陳志泰,誰會比陳志泰更能上心的去照顧這些病人。”
“你就沒擔心過陳志泰會戳穿你的陰謀?”雲杜若都有些吃驚,估計她都沒想到徐婉君如此冷靜。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掐死他比掐死一個螞蟻一樣簡單,我知道陳志泰一直在等揭穿我的機會。”徐婉君那猙獰的臉在火光中若隱若現陰森恐怖。“因為我從來都沒有給過他任何機會,不然他也不會裝聾作啞隱忍三十年。”
“不過陳志泰還是製造了些麻煩,在樓頂他試圖喚醒被我催眠的喬可薇,不過就他那點本事還真是難為他了。”安溶月冷冷一笑愉快地說。“我利用鐘樓的鐘聲來觸發聶冰婉潛意識中的節點,陳志泰居然幼稚的認為改動時間能救聶冰婉她們,殊不知那隻會加快她們的死亡。”
“哦,忘了告訴你。”華冠文臉上依舊是和善的微笑,只不過現在落在我眼中變得噁心。“我本想把你關在停屍櫃中,再去供電房斷電好啟用備用的恆溫系統,陳志泰應該是猜到我的意圖,那麼大的雨居然裝聾作啞站在變壓器旁邊不肯離開,若不是他延誤了時間,我想……呵呵,你可能已經被解剖了。”
華冠文明明是在說他怎麼處心積慮想除掉我,可從他口中說出來居然還是那樣親和,像是在和我閒聊一個笑話,我不由後背隱隱發涼。
陳志泰恐怕永遠也不會想到,他忍辱負重耗費三十年時間留下照顧賀小瑜,以為掩人耳目不為人知,其實他在這群瘋子的眼中不過是一個可笑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