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那人便是方敏了。而且他很可能上午就把三次機會用盡,下午不能再去,可他卻又不想放棄考試,這才釀成這場「慘禍」。
方敏一臉慘白,雙腳幾乎無法站立,兩個衙役拖著他往外走,難以言狀的味道便一路飄散,考場之內抱怨聲漸起,巡考官呼喝一聲,讓眾人保持安靜,這才將聲音壓了下去。
只是聲音雖是壓了下去,空氣中的味道卻沒散。
尤其是謝良臣跟他只隔了一個號房,更是受罪,所幸他已經答完了題,否則非得被臭暈過去不可。
而他旁邊的仁兄則更慘,謝良臣甚至感覺對方拿頭撞了一下靠近他這邊的牆壁,還有十分急促的憋氣聲。
原本坐著方敏的號房空了,雖後來也有人來打掃,可清掃的人實在有些馬虎,基本就是清理個表面,而不是徹底的清洗,所以那股臭味雖淡了不少,可附近的人卻仍能聞到。
謝良臣也聞到了,可是他也沒辦法,只好將袷衣撕破點口子,掏出棉花塞進鼻子了,如此終於能勉強忍受。
第一場考完,謝良臣在坐了一會後拉響鈴鐺出去休息了一下,等傍晚天黑吃過晚飯,他便早早躺下休息,等明天的第二場考試。
第二場考的墨義和經義,而相比於縣試,府試的墨義題不再僅限於句子,而是既有句子,又有段落,也就是說考察學生理解能力的難度又上升了。
不過萬變不離其宗,只要將這幾本經書都學透了,句子也好,段落也罷,其實都是一種考法。
至於經義,這次謝良臣比縣試時謹慎了很多。
因為據說這位知府大人欣賞有才之人,所以文章只求穩肯定不行,至少得出彩才能有把握被其高看一眼。
因此,謝良臣在寫這篇經義的時候花了很多心思,不僅認真構思了文章結構,還使用了駢句,讓整篇文讀起來不僅對仗工整,而且具有音韻美,像前世蘇軾作詩「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便是駢句中「正對」的一種。
只不過謝良臣不是寫詩,所以他沒有用「正對」或「反對」,而是用了「串對」,也就是文意遞進的手法來寫。
因為要斟酌詞句,這次她花的時間比昨天多,再加上空氣裡仍然瀰漫著淡淡的臭味,他鼻子被堵,腦子供氧受限,等寫完,難得有點頭暈。
不過再是頭暈也總算是寫完了,而早上隨著卷子發下來的那跟蠟燭顯然也用不上,謝良臣便將它收了起來,準備明天看情況再說。
再次拉響鈴鐺,收卷的人將糊好名的卷子放進匣子裡帶走,謝良臣剛拿起饅頭咬下一口,準備吃過後早早休息養精蓄銳,隔壁卻響起一道幽怨的聲音。
「這位兄臺,這麼臭你也能吃下去飯嗎?」
進場兩天,第一次有人開口跟自己說話,雖然對方聲音很小,還是把謝良臣驚了一跳。
此刻正值黃昏時刻,拉鈴起來活動的人不少,所以場內也不是絕對的安靜,再加上他們這邊的環境實在「惡劣」,不止巡考官,便是考場的衙役也是能避免過來就避免過來,所以他這一聲倒沒因為什麼注意。
謝良臣見無人,便小聲回了一句:「那你這四天都打算當神仙嗎?」
聞言,隔壁的鄰居默了,謝良臣便繼續吃他的饅頭。
等吃完,本以為對方不會再開口,哪知牆邊又隱約的傳來一道低語:「兄臺,你能不能不要交卷這麼快?」
這是什麼要求?謝良臣直接無視他,等用清水漱過了口,他乾脆直接展開被子,準備睡覺了。
隔壁的人側耳傾聽許久也沒聽到回答的聲音,等再過了會,謝良臣呼吸均勻起來,他更氣了,這人還直接睡上了!
「哼!有什麼了不起,等我寫完我也直接睡覺!」憤憤甩下一句,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