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衣,軍門大人是不管的。”
見到楊波只是微笑並不反駁,孔有德又說道:“……我等遼人乃外鄉人,所過各地防我等如防賊一般,屢遭排擠白眼,我等為了報效朝廷只能忍氣吞聲,又不敢耽擱半分,一路上偷雞摸狗弄得好不狼狽,所求無非只是為了一口飯吃罷了。什麼搶劫百姓,勒索富戶。姦淫擄掠是不敢做的,就這樣,我等一路走到了山東德州府的吳橋。”
聽到吳橋這個地名,許多呆坐在籠子的俘虜突然被針刺一般反應了過來,有些人臉上隱隱佈滿了戾氣,有些人則是埋著頭低聲哭泣起來。
“……到了吳橋照例入不得城,孔某好不容易在城外尋個地方安頓了士卒,便打算向當地縣令討些糧草救濟。沒想到不但沒討到救濟,反受了莫大的羞辱,孔某人一粒米沒討到,反而被縣令嗤笑一番,孔某人沒了辦法,想賣些戰馬應急,哪裡知道米糧店黑心掌櫃見到咱們遼東人。不但不賣米糧,還出言不遜把咱們一頓罵,孔某人百般示軟,好話說盡,方不清不願的換了些糧食,吃了大虧孔某人都忍住不敢說。回去後還是身邊的家丁心裡怨氣難消,洩露了孔某人受辱之事,滿營士兵鼓譟不安,孔某人又是百般安撫,總算是壓制了下去。但到了晚上發生了一件事,孔某人卻再也壓不下去了……”
孔有德說得老淚縱橫。周圍的俘虜也沉默了下去。
楊波微微一笑,道:“這個本官知道,一隻雞引發了吳橋兵變嘛”
孔有德吸了吸鼻子平靜了一會兒,又若無其事的道:“那是自然,大明還有誰不知吳橋兵變?朝廷視咱們如豬狗,士紳防咱們如賊寇,咱們就讓他們知道,豬狗逼急了也會咬人,咱們讓他們看看,什麼叫真正的賊寇。”
幾個俘虜突然大聲道:“大帥,小的跟著您從山東殺回登州,一路上好不痛快!小的今日便死了,也是不後悔!”
孔有德悽慘了笑了笑,道:“自從袁狗賊擅殺了毛帥後,東江各島餓死無數,從此一蹶不振,各島將士都自尋活路,甚至和後金暗通曲款,要不是給逼得無路可走,這些原本與後金有血仇的人何至如此?孔某人雖然投效了孫軍門,可孫軍門乃是文官,哪裡會正眼兒瞧咱們這些粗鄙的武夫一下?後來打進了登州,孔某人念及舊恩,約束部下,亦不敢相犯軍門大人分毫,至於這兵敗投了後金的事,想必楊將軍也都知道了。”
楊波笑到:“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孫大人說到底還是死在你手裡的”
孔有德毫無內疚道:“生死造化,本是各安天命,孔某人又不是菩薩,哪裡管得到這麼多?”
看到楊波想說話,孔有德擺擺手道:“楊將軍或許以為,孔某人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求楊將軍放過在下一條性命,如果楊大人這樣想,倒是讓孔某人失望,孔某人雖然出身卑賤也沒讀過書,但忠臣不事二主還是知道的,大汗待我恩重如山,孔某人兵敗唯死而已,要我向明國搖尾乞憐……”
楊波笑著打斷了孔有德的話道:“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你們活著,無論是烏真哈超,漢軍旗,也無論你們有多少理由,雖然我與孔將軍心有慼慼,不過同情也罷,惋惜也好,你們最後終歸難逃一死。”
孔有德抓住鐵籠欄杆,望著楊波道:“楊大人竟然言而無信乎?昨日楊大人親口保證說挑選出來的漢軍旗士兵不殺,今日便要食言?”
楊波搖搖頭:“我讓他們做最苦得事,只給他們吃碗粥吊著命,讓他們做三個月苦力,就算再強壯的人也要死得乾乾淨淨。”
孔有德無力的鬆開了手,頹然坐在了地上,半晌才喃喃道:“楊波,你好,好得很!外間多傳你嗜殺之名,原來並非空穴來風,只是你與我等有何仇怨,竟要要殺盡我等才甘心?”
楊波起身,冷冷道:“我與爾等並無私怨,不過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