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裡面的面板立刻滲出了血絲,墳堆了起來。那個包衣痛得打了個踉蹌,卻不敢吭聲,他死死的伏下身子,兩隻腳掌在地上蹬出了兩個土坑,他兩條發顫的腳極力的頂著地面,手臂和額頭上的青筋撲撲的直跳。
“給老子賣力點,哪個敢偷懶老子立刻斬了他!”于學忠怒吼連連,他們這個牛錄有三輛盾車。五輛雲梯車要推,這輛盾車明顯拖慢了其他人的腳步,于學忠生怕在新任牛錄老爺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一路上催促、許願、威脅、鞭打,各種手段都用盡,這輛盾車在於學忠的努力下終於趕上了大隊,整個磨盤城外兩裡處。數百輛各種攻城車輛向一片波浪,朝著城池席捲而來……
由於時間限制,這次製作的器械都比較粗糙,加上什麼牛皮等物質都相當的匱乏,所以盾車上只能草草的刷上幾層泥土作為防護層,天知道能不能擋住明軍的火器轟擊?至少於學忠知道他是不敢躲在盾車下面的。
于學忠牢記著葛裡藍的叮囑。刻意的與人群保持一定的距離,但緊緊隨著自己身後二十多步的擺牙勒讓他壓力很大,這些擺牙勒手裡拿著的都是強弩,這些人箭術又精湛,二十步別說人。就是一隻雀兒都難逃他們的利箭,這次攻城戰大汗下了嚴令。有膽敢遲疑者力斬無赦,所以于學忠眼看漸漸接近明軍城池,儘管心裡緊張無比卻連回頭望一眼都不敢,葛裡藍身為領催在最後面督戰,沒辦法照顧他了。
于學忠怕死,最裡層穿了鎖子甲,然後是鐵甲,最外面還聽從勸告披了件鑲著鐵片的棉甲,葛裡藍說這樣能夠有效防範明軍的火銃,但在炎熱的陽光下,身披三重鐵甲的于學忠熱得滿身如同水桶裡撈出來一般,豆大的汗珠不時滴下,于學忠無比的難受,三層鐵甲不但熱,還死沉死沉,把身體瘦弱的于學忠累得夠嗆,他只希望能早點攻下城池,也早點結束自己的痛苦。
想到這裡,于學忠推了推頭上的頭盔,遠遠望著城頭上那些飄揚的戰旗,還有一門門黝黑的炮口,那些包衣可能不知道他們已經進入到了死亡線內,這個距離是城頭明軍火炮的打擊範圍,復州之戰還能活著回來的正白旗甲兵不多,但關於明軍的恐怖已經在其他甲兵裡流傳,尤其是復州北門的那場狙擊戰更是他們永遠的噩夢,阿濟格率領優勢的兵力硬是被堵在北門達三個多時辰,最後被兩面明軍包了餃子,據那些甲兵說,北城雙方的屍體堆得小山一般高,但那些明軍就像河道中的石頭,無論正白旗怎麼衝擊,硬是牢牢的釘在北門不退一步,于學忠也經歷過徐山阻擊戰,他和葛裡藍比旁人更瞭解這些明軍的兇殘,對於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于學忠也不太自信。
“一定要活著回來!”于學忠暗暗鼓勵著自己,一面四下打量準備尋找合適地形隨時趴在地上,他現在有了三個包衣,還有三十畝好地,幸福的生活就在前面等待他,只要這次能活著回去!
就在這時,遠處的城牆上突然紅光連續閃爍,大團大團的硝煙直衝雲霄!
于學忠張著嘴,想喊卻喊不出,他傻呆呆的望著無數黝黑的鐵子猛的朝自己這裡呼嘯而來,他根本來不及反應,砰!
最先到達的鐵子狠狠撞擊在地面上,鏟其大量飛濺的泥土,那枚鐵子在地面打了個大坑後再次朝前方飛起,擋在鐵子前進線路上的一輛盾車的頂部一角被帶了一下,在木屑飛濺中,那輛盾車打橫轉了一圈,鐵子受阻後又在地面上彈了兩次,一頭深深鑽進了泥土裡。
這個時候慘叫才傳了回來,許多在下方推車的包衣被旋轉的盾車狠狠甩了出去,更多的包衣被飛濺的木屑帶到,那些鋒利的木屑狠狠插進他們毫無防護的身體和臉上,雖然傷勢不重,但帶來的痛苦讓他們大聲的慘嚎,就在於學忠縮了縮脖子的時候,更多的鐵球飛速扎進了陣線裡,這一條攻城車組成的浪潮頓時停止了前進,整個陣型都在曲扭和混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