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根本沒人察覺到,他是何時出現在這裡。
白從月微微皺眉,拱手道:「這位先生何出此言?」
他看雖不到黑袍下的身影,可對方充斥歲月滄桑的氣息,足夠稱得上這個稱呼。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白從月看不透眼前之人,他就像是一道幻影,模糊不可觸控。
乍看脆弱如鏡面,一根手指便可碾碎,仔細感應卻又能,感受到一絲威脅。
一絲……致命的威脅!
沒錯,就是致命。
這個形容在白從月看來,一點不算過分。
原本這只是一句開啟局面的詢問,他並不認為對方真的會回答,可事情再度出乎意料。
黑袍人淡淡道:「這個小傢伙當年,應該是犯了一些錯吧,被人囚禁在這個地方,他不是不想走,而是根本不能走。」
唰——
躺在石頭上面,對白從月一行態度惡劣的糟老頭,翻身下來跪在地面,「晚輩班步,求前輩仁慈解救!」
嘭——
嘭——
叩首時水花四濺,地面石板裂開,殷紅鮮血順著額頭留下,混合著雨水很快染紅一片。
汙穢、骯髒的長髮,混合著鮮血、雨水,緊緊貼在臉上,讓他更多了幾分狼狽。
縫隙裡露出的班步雙目,緊張盯住秦宇,生怕他會轉身離開。
已經多少年了,這是班步第一次遇到,一眼就看破他窘迫境況的存在,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他不知自己還要等多少年……又或者說,班步不敢確定,自己還能堅持多少年。
嘭——
嘭——
磕頭聲不絕於耳,鮮血越流越多,黑袍人站在那裡,保持著最初的平靜淡漠,似未看到眼前這一切。
空氣陡然沉重,似有無形大山降臨,壓在所有人頭頂,讓他們下意識低頭,喘息都變得謹慎且艱難。
白從月猶豫再三,「這位先生……」
接下來的話,被黑袍下一道眼神打斷,白從月背心一涼,竟有種整個人都被看透的感覺,胸腹以下,因突破神境留下隱患之處,泛出絲絲痠麻來。
好在這眼神,只在他身上掃過一撇,就落到班步身上,黑袍下蒼老聲音響起,「若非老夫與你先輩有故,且這些年來,你已承受了足夠的懲罰,你認為老夫會出現在這裡嗎?」
班步猛地呆住,不知想到了什麼,瞬間濁淚滾滾,他一下趴在地面聲音悲切,「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求先生救我……救救我!」
「老夫出手從不空手而歸,你且記好了……此處城外有一山,日月陰陽不可侵,你脫困之後尋一提升魂魄寶物送來。」
「晚輩遵命!」
雨中黑袍抬手一指點出,再沒有別的舉動,但此處所有人都聽到了,「咔嚓」一聲輕響。
轉身一步退後,黑袍融入漫天雨幕,消失在所有人面前。
如他來時一樣,不同處在於即便眼睜睜看著,他們也不知道,黑袍人是怎樣離開的。
跪在地面的班步,恭恭敬敬向黑袍離開方向磕頭行禮,他從地面上緩緩站起,整個人就像是一把,震碎脫落了表面斑駁鏽跡的長劍,釋放出讓人心悸的強大氣息。
轟——
整座川水城上方,遮天雨幕瞬間消失,厚密黑雲隨之散去,露出一顆紅彤彤的大日。
熾烈、璀璨陽光灑落下來,照耀到班步身上,他腰背挺直體內不斷傳出「嘭」「嘭」悶響,整個人快速變得年輕,塵封已久的力量,於此刻徹底回歸。
「白道友,你之前的提議,待班某完成前輩的吩咐後,自會前去尋你,告辭了。」
班步一步邁出,驚天轟鳴驟然響起,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