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它們無所不在,沒有固定數量,尖叫,怒吼,爭吵,耳語,陪伴她,質疑她,詆譭她,羞辱她,惹怒她,嘲笑她,否定她。
無數惡魔般的囈語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如同週末早晨突然出現的裝修噪音,直到她無法忍耐的那一刻,說出那個字,用最諷刺的方式還她自由。
這是她應得的,她已學會忍耐。
那寧燁呢,如果他們在做的是抵抗他的意志,復活他的本能,那活過來的會是誰?
噠噠噠噠噠——
劉丹青突然佇立在原地,腦袋瘋狂顫抖,甩出數道殘影,發出怪異的,木頭碰撞的聲響。
眾人被她的異動吸引目光,魏磊眯起眼睛,直視她發散的雙眼,一隻手張開,放在她的頭頂,五指抓住腦袋。
晃動漸漸停下,他鬆開手,劉丹青的眼神重新聚焦,像是突然被叫醒似的渾身猛地一抖,往後退去,一個沒站穩,被李尋清從後面扶住。
她驚慌失措的喘息中夾雜著斷斷續續的描述:“寧燁……他在……要我……加入……”
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廠房大門。
空轉師聳聳肩,“看樣子門後是他的正統徒子徒孫了。”
說罷,他站到門前,刀疤和劍客對視一眼,扒住門的兩邊,緩緩拉開。
咔拉拉——
大鐵門開啟一道縫隙,機器的嗡鳴聲更加清晰,陰冷的氣息從裡面透出來,吹得他透心涼,底部緩緩溢散出濃濃的綠色氣體,如同一頭警惕的野獸試探洞穴外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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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轉師眼睛眯成一條縫,陽光偏偏從頭頂落下,照不進去,裡面是純粹到沒有任何異色的黑暗,什麼也看不見。
見狀,他也不怵,後退三步,在鄧明玉鄙夷的目光下,從她手裡拿過傘擋住陽光,兜裡掏出強光手電筒一照,劍客刀疤不再猶豫,將鐵門徹底開啟。
“嘶——”
眾人倒吸冷氣,震驚地看著裡面令人作嘔的場景。
成千上萬麵條狀的黑色人體彼此交纏蠕動,瘋了似的遊走鑽洞,像是袋子裡活過來的泡麵,又像是塞滿整個箱子的黑蛇,佔據了廠房內的每一處角落,充斥著泔水糞尿的臭味,猙獰扭曲的五官在黑暗中發出無聲的哀嚎。
黑色油光形似油漆的不明物質從他們摩擦的身體上流下,融入處理過的自來水中,流向下河市的每一處管道,進入千家萬戶的體內。
“吱吱吱!”
強烈的光線照射在它們身上,霎時間這群黑色的麵條人身體崩潰成無數只老鼠,如山洪崩洩,躲進機器裝置後面與水池中不見蹤影。
魏磊把空轉師推到一邊,拿出手電筒,照射廠房最裡面的陰影角落,一隻人腳後縮,消失不見。
一道蒼老沙啞的婦人聲音從裡面傳出,在空曠的廠房裡迴盪,“孩子,是你嗎,把燈關上,媽媽受不了。”
一時間只剩下機器的轟鳴聲,詭異的安靜了一陣,魏磊一動不動,面無表情道:“您認錯了,我只是路過的,您是誰的母親,把孩子名告訴我,我幫您找。”
廠房裡安靜了一陣,只有機器的轟鳴聲嗡嗡作響。
“寧燁,我的孩子叫寧燁。”
魏磊回過頭,看向李尋清,兩人對視一眼,隨即他踏入廠房內,緩緩靠近,右拳肉皮逐漸失去顏色,和顏悅色道:“伯母,我是他朋友,您出來,我和您一起去找他。”
老婦人的聲音隱含激動,“真的嗎?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
魏磊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嘴角咧開猙獰嗜血的笑容,“當然是真的,快出來,我帶你去找他。”
“太好了,我兒子餓壞了,小夥子你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