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覺得今天的她有點古古怪怪的。

而且他可以敏感地察覺到，這丫頭的古怪與小槿無關，她像是對這段婚姻又有了新的看法。

“不過，我倒是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可以麼？”葉涼煙抬起眸，眸光清洌洌地盯著他。

江煜棠點頭，“什麼問題？”

“你當初是因為什麼而答應這場聯姻？”

江煜棠聞言一笑，“你別忘了，當你提出要退婚的時候，我是支援的。”

“對，所以我更不明白了。”她的眼底確實充滿了困惑不解。

江煜棠面對她直白迷惑的眼神，心底訝然。

訝然的同時，也有一點說不出的愉悅。

想不到，她是這樣直接簡單的女人，有疑惑，有問題，都會直接問出來，不會彎彎繞繞，不會自己瞎猜心思。

嗯，這樣的她，更讓他覺得簡單又舒適。

江煜棠微微斂眸，有些話，也就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

“因為爺爺奶奶，他們催的緊。”

這個理由，葉涼煙倒是沒想到。

她以為，像他們這樣的商業聯姻，一定是為利益驅使的。

葉家想借助江氏的勢力，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才要聯姻。

但是江家顯然沒那個必要，只是江煜棠身為江家嫡長子，以他二十七歲的年紀，也確實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尤其是——文悅姐說過，江煜棠這麼多年來一心只專注事業和妹妹的事，連一個女朋友都沒交過，這就難免讓長輩們擔心，他們會催婚，很能理解。

葉涼煙對這個答案算是有點意外，但也僅僅是挑了挑眉，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至於他會支援她退婚，理由就更不需要了。

只是——

“那你後來為什麼又改變主意了？”

她問的時候，低眉斂眸，並沒有看他，但是一顆心卻好像緊了緊，被提到了嗓子眼似的。

沒想到男人輕笑一聲，頗有些怨怪的口吻道：“我哪是改變主意，這不是因為你退婚沒成麼？”

“……”葉涼煙送給他一記白眼。

這男人，很明顯的敷衍。

但她也識趣地沒再問下去，換了一個話題道：“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家裡人說想邀請你去家裡做客。”

江煜棠溫和一笑，“好，我也正有此意。”

微微沉吟一下，“要不……就明天？”

“這麼快？”葉涼煙微訝。

“還快？我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了，按理說，我這身份早就該去你家裡拜訪一下了。”

葉涼煙抿了抿唇，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

做完了熱敷之後，時間也不早了。

兩個人今天的心情都有點奇妙。洗漱之後，躺在床上，江煜棠緊緊摟住葉涼煙，在她耳邊輕聲而溫柔地道：“涼煙，你不需要努力做一個合格的江家媳婦，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做我的妻子就夠了。”

葉涼煙淡淡地回眸望著他，男人的眉眼修長而清雋，那雙溫沉如水的黑眸，泛著絲絲縷縷的亮光。

“江煜棠，其實娶了我，你很吃虧的。”

她突然說的一句話，令他愣了一下，然後失笑不已，“怎麼會覺得我吃虧？”

“如果我二姐沒有在你車禍後離家的話，你還是會娶她的對麼？”

又是一句突如其來的話，但是這一次，男人的目光卻微微一深，沉斂的眸底深處透著一抹犀利的沉思。

他靜靜地盯著她，葉涼煙也同樣淡淡地與他對視。

兩個人都知道，這是個不成立的假設，但卻是事實。

半晌，江煜棠吻了一下她的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