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浩嘆了一口氣，道：“東霖道友，我修行不足百年，但也體會了不少。失去至親之痛，無論是弟子、朋友，家人，那感覺都是一樣的。如果你想要報仇，抱住你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而其他的都是妄念而已。貪慾的路上，是沒有退路的。”

原本楚浩沒有那個耐心給東霖上人娓娓勸善的，可是不知怎麼的，他看到東霖上人這個遲暮的樣子心中竟是有些不忍，依稀之中彷彿看到了二重天自己那個便宜父王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樣。

他借了這個世子的身體重生，可是卻沒有盡到應有的孝道，他至今都無比內疚。

“可以讓老夫想想麼？”東霖上人苦笑了一下，那張平凡無奇的臉上滿是糾結之色，彷彿正在掙扎著什麼，道：“道友你天賦異稟，百年不到修為就達到了如今的境界，以後前途自是不可限量。可是，你卻不瞭解我們這些老傢伙們的痛苦，如果不再進一步，壽元將盡之時，我們除了被天道湮滅，再無別的辦法。”

東霖上人的言下之意，殘頁乃是他進階活命的唯一出路。

只是楚浩笑了笑，道：“東霖道友，殘頁並不是你提升到元嬰的唯一出路，殘頁的傳說或許是真的，可是你想要合成斷章，你覺得你能有這個實力嗎？”

“斷章？”東霖上人眼睛先是一亮，緊接著又暗淡了下來，緩緩道：“道友，雖然你這個鼎爐法寶很強大，可是據我所知，小千世界裡的空間並不能長久待下去，倘若陶然居在外面一直等候著，有那個強大的中年人在，你不要說保下我，你自己又怎麼自保？”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陳虹虹早就跟楚浩說過這個可能，他心中自有打算，道：“好了，你如果要考慮，我給你時間。”剩下的時間裡，楚浩還要為結嬰做準備，如此他也不準備追得太急，只是道：“不問我有個問題，你得到殘頁的這個訊息，是誰散佈出去的？心中有懷疑的物件嗎？”

東霖上人搖了搖頭，道：“此事就我們三人知道，其他兩人都已經被陶然居滅掉了，老夫到現在也想不明白，無從線索。”

楚浩點了點頭，道：“那你的訊息從何而來？”

東霖上人似乎早就清楚楚浩會追問這一句，再次沉默了下來。楚浩也不催促，靜靜地看著他。而似乎經過了一番心理掙扎之後，東霖上人才咬牙道：“此事我從未對其他人說過，因為牽扯太大！比起陶然居，他們更可怕！”

“說吧，這裡沒別人能聽到。”楚浩隱隱有種預感，心中蹦蹦直跳，但語氣卻保持著平靜。

東霖上人盯著楚浩的雙眼，一字一頓：“九天塔！”

第四百八十二章星空域外（上）

呼——

盤坐在地，楚浩重重的吐了一口氣。他身體四周有玄華縈繞，氣流由頭頂天門緩緩形成一道好似雲團般的霧氣，籠罩著他的全身。

他現在的狀態就好像是一張緊繃著的弓，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壓抑的感覺，而隨著這一口濁氣的吐出，卻像是忽然將弓弦拉了出去，然後整個人便是在雲山霧罩之中，靈力瞬間以他為中心擴散，瀰漫了整個小型的空間。

睜開眼來，楚浩露出一個苦笑。

“你還是靜不下心來麼？”陳虹虹的聲音在楚浩的神識中響起，似乎對於楚浩這麼快就從入定中醒來並不驚奇。

“嗯。”楚浩臉上有些無奈，緩緩道：“任誰得知這麼一個訊息，恐怕也難以平靜下來吧。”說著，他頓了頓，雙腳舒緩了一下，然後用手心抵著後面的地面：“以我目前的狀態來說，結嬰是否太過勉強了。”

陳虹虹沉默了一下，同樣嘆了一口氣，道：“你兩天時間一共入定了四次，最長也不過八個時辰。這樣下去結嬰太冒險了，而且成功率太低。”

“九天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