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陳籌方才碰過的地方。
那裡刻著一根樹枝,四片葉中,掛著三顆杏果。
從鄉間回到縣衙,天已黑透了,張屏吃了晚飯,早早睡下,次日,他一直沒看見陳籌的蹤影,到了晚上吃飯時,陳籌方才出現在飯廳裡,眼上掛著兩個黑圈兒。
陳籌臉上的黑圈一天天重,神色一天天恍惚,連飯桌上的紅燒蹄膀都不能振奮他的精神。
又過了三四天之後,張屏熬夜重審圖紙,耳邊突然響起撓門聲,他拉開門,陳籌一頭撞進來,抓住他的衣袖。
“張兄,我真快瘋了。就算你當我瘋了,我也得跟你說說!”
張屏幫他拉了張椅子,倒了杯茶,陳籌接過茶杯,眼直直的:“張兄,我說我曾經偶爾到過一個地方,有一段奇遇,你還記得吧……”
張屏點頭,他當然記得。恐怕今科在京城的考生沒有幾個不記得。
陳籌張了張嘴,又合上,再張開,再合上,來回幾次後,從懷中蹭地拉出一樣東西:“你看吧。”
張屏接過,有些意外。
是條紗帕,茜色,一角繡著一根杏枝,四片杏葉中,掛著三顆杏果。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女兒村這個案子,比較簡單,可能很多大人都能猜到真相。
爬去睡了,晚安^^
本作品源自晉江文學城 歡迎登陸。jjwxc觀看更多好作品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陳籌張了張嘴:“這,這條紗帕就是她,她送給我的。”一臉煩躁地抓抓頭,“張兄,就算我跟你說了,可能你也當我是扯謊。”
張屏肯定地說:“不會。”拖著凳子,往陳籌跟前坐了坐,目光炯炯,“把那件事,再跟我說說。”
陳籌又抓抓頭:“唉,都說過多少遍了……我怕你嫌煩。”抬起眼可憐巴巴地看著張屏,“那我……簡單點說?”
張屏道:“詳細點。”
陳籌受到了他的鼓舞,坐直身體:“唉唉,詳細點的話,從哪裡講呢……也罷,就從那天我喝醉了酒開始講吧。就是兩年多以前的事兒。春上,我孃的一個姑媽死了,我娘小時候受過她照顧,跟她很親,就讓我去奔喪……”
那位姑媽做過寡婦,後又改嫁給了一個油販子,跟著油販子回了他老家撫臨郡的一小鎮子裡開油鋪。
那鎮子小得可憐,比京城西大街的菜市場大不了多少,周圍都是窮苦村落,沒什麼像樣的地兒。陳籌在那裡憋得難受,弔唁完了,就想繞路到撫臨郡的州城去逍遙兩天。
小鎮子來往行路極其不便,陳籌帶了地圖,走得是官道,依然被起伏的山丘和七拐八拐的路徑繞迷了方向,誤拐進了一條岔路,陷進了一個山溝子裡。
他在山洞裡和蝙蝠蠅蟲將就了一夜,終於在第二天早上遇著了一個樵夫,樵夫賣給他半葫蘆酒,告訴他沿著某條小路往前走,能看見一條河,一個渡口,在渡口有個老船工,花上至多十五文錢,坐船往上游去,行不了幾里水路,就能到附近的縣城了。
陳籌依照樵夫的指點沿著小路往東南走,穿過了一片樹林,果然見一條也就比山溪稍微像河一點的小河,蜿蜒在山縫裡流過。樹林外的窪地上,有個破舊的小碼頭,卻看不見什麼老船工,只有一條帶篷的小舢板孤伶伶拴在碼頭的竹樁上。
陳籌等了又等,始終見不到老船工的影子,天漸近晌午,燥熱難當,他索性爬上那條小舢板,坐到船篷下,邊喝酒邊等。
樵夫的酒很烈,加之行路疲倦,他居然在船篷下睡著了。等醒來時,他驀然驚了,他還在船上,不過船卻在水中央,兩邊都是陡峭山壁,船上只有他一個,船自己在慢慢前行。
“我當時快嚇死了,真以為是上了鬼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