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下了臺階,四周有嘩啦啦的聲音響起,辜懷瑾把電話扣了起來,慢慢的踱著步子,而很久之後,他愣住了。
因為前面有個挺著肚子的孕婦明顯是在等他。
辜懷瑾彷彿在水塘中看見了綻開的蓮瓣,潔淨明晰。
“你怎麼在這裡?……”
田悅著面前的人,她之前已經猜到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只小一眼,她就可以看得出來他,雖然現在的他已經很瘦了,穿衣服的風格也從之前的嚴謹變得現在的閒適,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她的手慢慢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辜懷瑾看過去,看著她的肚子,時間過的真快,他的悅悅卻又要當媽媽了。
辜懷瑾曾經幻想過多少次,自己可以陪伴在她的身邊,看著她生兒育女,那個週而復始的夢已經離他太遙遠,他疼痛的次數已經越來越多,他知道自己挺不過去了。
他不想讓田悅知道他離開,其實辜懷瑾心底渴望田悅多恨他一點,這樣他就能在她心裡多待幾秒鐘。
一種鳥,沒有腳不能停,只能一直在飛呀飛呀,飛累了就在風裡睡覺,這種鳥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那就是它的死亡,所以它沒辦法停,其實它不能停也沒有地方去,一開始便已死了。
很多年前,她趴在自己的後背上,笑著說快走,那樣的回憶最近似乎太過於頻繁的出現在自己的幻覺中。
“謝謝你。”田悅淡淡的說著。
辜懷瑾到底是瞭解田悅,看著她的手擱在腹部,很輕很柔,但是拇指微微勾起,說明她很緊張很激動。
“名字取了嗎?”他雙眼飽含著溫暖。
天邊吹過一陣風,很暖,暖入人心,沁人心扉。
田悅安撫著肚子裡的寶貝。
“還沒有,醫生說她有點小,懷芮給起了個小名,男孩叫寶寶女孩叫貝貝。”
辜懷瑾笑笑,只是那笑卻怎麼也遮掩不住苦澀。
兩個人下了山,張阿姨老遠就迎了上來,攙扶過田悅。
田悅低著頭,看著腳尖兒。
“再見。”
張阿姨給辜懷瑾打了一個招呼,然後扶著田悅上了車,還說著:“懷芮剛剛才打電話過來,我沒敢說我沒和你在一起,你現在馬上都要生了,什麼都要當心。”
張阿姨好奇的看了辜懷瑾一眼,然後扶著易素上了車,還說著:“侃侃才打電話問我呢,我都沒敢說我沒和你在一起,馬上就要生了可得小心……”
田悅坐進後面,張阿姨正準備關門的時候,辜懷瑾喊了一聲。
“悅悅……”
田悅順著聲音看過去。
多少年了,她曾經的玫瑰夢也無非就是和他齊頭站在一起夢裡的他也是這樣喊著她,可是夢終究是夢,他們還是相隔千里了,相戀不如懷戀。
田悅壓抑著,不讓自己哭。
“保重……”
車門被關上,車子慢慢啟動起來,田悅從後視鏡中看著辜懷瑾的影子慢慢的變淡,心裡被悲傷席捲,也沒有想為什麼他那麼瘦了,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張阿姨慢慢的將臉看出去,田悅低著頭,眼淚順著臉龐滑下來,打在腿上。
很久之後,她明白了,其實她並沒有愛過任何人,之所以對辜懷瑾那樣的執著,是因為辜懷瑾當年在那樣的地方給了她溫暖,異國他鄉,她只是追逐了一個影子,然後一直的追著,而現在那個夢醒了。
辜懷瑾看著越來越走遠的車子,捂著胸口,突然一陣酸澀湧上心上,幾乎吞沒了他的心。
他乾嘔著。
很久之後有輛黑色的車子慢慢的靠近他,車上下來一個男子,他看到了辜懷瑾,就把他被安置在副駕駛,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