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又不是守著虛名的愚人,當然是小印對他更重要了。”
他們兩個言來語去,都是在勸解印別離,印別離沒有說話,話,他也聽得進去,只是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明明就是他的對頭,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真的為他解憂,他不信,打死他都不信,但是他又想不起來有什麼理由。
如果說是要拉攏印無憂,現在印無憂就站在他們那一邊,如果說是為了對付自己,這個法子絕對不是最有效的法子,他們也不需要花費這麼大的力氣。
貝小熙也對著印別離道;“既然小印比較重要,那還吹鬍子瞪眼睛做什麼?師祖雖然有些瘋瘋癲癲,不過也算是世外高人了,給世外高人當徒弟,你也沒有虧,幹嘛總吃了火藥一樣?我倒是想給師祖當徒弟,可惜他不肯收我,喂,這裡難道不比你們離別谷好嗎?那裡成天殺人,我們這裡頂多就是殺幾條魚,人殺了,弄得滿手血腥,你就不噁心嗎?這個殺幾條魚,宰幾隻雞,起碼我們還能大吃一頓,比殺人強得多了。而且,身邊還有自己的兒子,我都羨慕死了。”
他說話也沒有什麼條理,但是都發自真心,毫無掩飾,印別離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列雲楓他們的話他可以有所懷疑,可是貝小熙的話全無心機。
印無憂忽然走過去,抬頭道:“爹爹,我在離別谷長大,那裡無論春夏秋冬,四季仍是冷冰冰一片,毫無生氣,無論山上的花開得多鮮豔,樹上的果結得多香甜,可是沒有人有興趣關注那些,哪裡,只有生死,我們這些人,就好像山中的野獸一樣,天天為了怎麼活下去而拼命廝殺,我知道爹爹一心希望我成為一個最優秀的殺手,這樣可以永遠立於不敗之地,永遠是我去殺人,人不能傷我,可是,爹,我是一個人,不是獵豹,不是狼,我需要的不僅僅是殺死對手,讓自己填飽肚子,讓自己可以威風凜凜地活著,我是人,我要的只是每一個人都想擁有的東西,我要爹爹和娘,我要一個的家,能遮風擋雨就好,我要朋友,要兄弟,我要大家都在一起……”
說到此處,印無憂聲音微微哽咽,垂下頭,生怕會有眼淚湧上來。
哎。
印別離長長嘆口氣。
列雲楓話鋒一轉:“七尺男兒,言出無悔,師叔已經認了師祖做師父,該不會忘了一日為師,終身是父,既然大家同為玄天宗門下,還有什麼恩怨好講?過去的自然都過去,我們已經放下了,難道師叔還耿耿於懷嗎?”
這番話說得更清楚,印別離道:“過去?有些事情未必真的能過去。”
魚已經削成了薄如蟬翼的魚片,旁邊的盤子裡邊碼著切成細絲的菜,澹臺夢微笑道:“世間萬物,源自無中,山河易主,風光依舊,過去的是事情,過不去的只是人心,我們都不是以德報怨的聖人,可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印師叔,無憂是我們生死與共的兄弟,為了他,我們還有什麼放不下的恩怨?我們這些異性兄弟都可以坦然放下,您是他的生身之父,還有什麼是不能放下的嗎?”
心頭一震,印別離只覺得一陣木然,列雲楓和澹臺夢已經把話說得如此透徹明白,他也完全明白,只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而已。
看到印別離的反應,列雲楓和澹臺夢相視一笑,列雲楓道;“小師姐,一會兒吃過了早飯,我們還要去幫著裝酒押車,海大哥說,那麼兩三罈子酒,哪裡夠衛幫主她們喝啊。”
昨天晚上已經把白碧深和卓小妖都裝進了探子,這是列雲楓的主意,白碧深是要交給列龍川,趁機送走卓小妖是為了迷惑盧妃仙子,因為她再也想不到卓小妖會被送回去,所以無論她派來什麼人,到這裡也是撲個空。
海無言帶著葉眉兒和辛蓮守著草廬裡邊,繼續關注著前來藏龍山的人,從圖蘇到藏龍山也佈滿了列龍川的眼線,城中的動靜,草廬那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