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訝異:“你有本事改凡人記憶?”
楊戩點頭:“只改得了凡人記憶”,揚眉望向寸心:“三公主對改記憶一事很有興趣?”
寸心低頭:“……”
因著低頭之際看到了腰間的酒葫蘆,寸心疑惑:“這山神常餘說過藉著酒葫蘆便能找到我,如何這酒葫蘆反倒阻礙你們找我呢?”
“這才是酒葫蘆的功用。”
“啊?”
“山神常餘跟緋衣合作,緋衣取凡人魂魄,他秘之不報天庭;見你來這裡,只以為你是為調查此事,便告知緋衣你在此處,以慫恿你來這好夢村。”
這個計謀倒不錯,寸心感嘆。自己是心甘情願進的好夢村,到時自己惹了緋衣遇害也怪不到他山神頭上,頂多落個護山不力的罪名。只是不曾料到緋衣待自己如座上賓吧。
緋衣緋衣,到最後,寸心也只發得出一聲嘆息而已。
正愁思間,聽紫芙問道:“敢問真君,為何山神會願與緋衣合作?”
楊戩看了看紫芙,答道:“各取所需。常餘久不受香火,緋衣初取凡人魂魄後,其香火旺了不少,一時起了貪念,想回頭時已害了不少凡人,便將錯就錯下去了。”
紫芙不語。
寸心卻嘆道:“凡人貪圖安逸,神仙貪圖香火,人跟仙,又有什麼區別?”
楊戩輕搖摺扇的手一頓,顧左右而言它:“常餘如今已被我依法論處,幾日後好夢山便會有新的山神。”
說完將摺扇一收,對著寸心道:“走吧,我送你們回西海。”
寸心離開之際從雲頭回望,只見好夢村紅光豔豔,灰衣孟婆正在上方施以結界以使山城的人看不到這場大火。寸心不捨,只是現今魂魄回肉身的回肉身,入輪迴的入輪迴,住的人不在了,村子也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寸心突然很想再見一見那一院的海棠,想必那片花海在這一片紅光中定是愈發地炫目,只是不知那將一片春心付諸海棠(1)的紅衫女子,現下是如何的灼灼其華(2)?
司法天神駕雲之術高超,是以山城不多時便已在身後消失不見,寸心忽然後悔自己如何不去跟白嬸子打聲招呼,但現下白芷回去了,他們定然不用擔心了,只不知白芷在以後的日月裡要如何忘懷她那恆郎,忘懷他二人在好夢村中夫唱婦隨的快樂時光?那些凡人好夢村中體會了一番逍遙日子後,又可還會滿意現實中的辛苦勞作?
好夢村,果真是好夢一場。由來易醒。
只是,夢中的人醒了,夢外之人卻仍是執迷。
寸心始終不忍緋衣苦等千年無果,只得試著朝旁邊那位大神道:“真君大人,那子歸不過服了孟婆湯,可後來明明已見了三生石,如何還會不清楚自己前世的心意?”
大神對這個問題不太滿意,用摺扇敲了敲手心,才答道:“他已重歷一次人生,三生石上看到的更像是別人的故事。”
這個感覺,寸心很懂。
楊戩見她不說話,便又道:“那子歸倒也不一定真對緋衣無意,許是不願自己死後緋衣孤苦,故才違心寫下那封休書。”
“真君以男人的身份做的猜測?”寸心似是略提起幾分精神。
楊戩點頭。
寸心蹙眉:“這男的可是都喜歡自以為是?那恆郎如此,子歸也如此,打著為她好的旗號將她傷得遍體鱗傷。都道夫妻同心,可這做丈夫的分明便不懂得妻子”見到司法天神的臉色似是,尷尬了些,忙擺手:“自以為是說的不是你。”自己覺著越描越黑,紫芙在旁邊不斷地拽自己衣服顯然也是覺得自己補充得很不好,遂決定換話題。
只是滿腦子都是這幾人,所以話題換來換去也還是那幾個:“要是當初緋衣也像她夫君那般喝了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