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白袍上沾了泥土。
聶清然走得極慢,平常四平八穩的步子此刻看上去似乎踏地有些艱難。
他手裡拿著已經剝皮洗淨的獐子,對著蘇悉淡淡一笑,“這裡似乎有些荒涼,走了大半個時辰才碰到這麼只倒黴的獐子,不然就要餓肚子了。”
蘇悉靜靜地望著他,然後,淡淡一笑。他要裝傻,她又何必強人所難?
“你以前經常燒烤嗎?”他的動作很嫻熟,比自己也不逞多讓,而且蘇悉越看越迷糊,因為聶清然的某些小動作竟然與她有些相似。應該是巧合吧,她想。
聶清然做出了與他性格截然不同的動作,只見他無奈聳肩,看著蘇悉似笑非笑,“以前被某隻小鬼逼著烤給她吃,如此折騰了幾年,沒法子不熟練。”
“某隻小鬼?”蘇悉喃喃自語,這四個字,埋怨中帶著寵溺,實在值得商榷……
聶清然抬頭,對著她淡淡一笑,但是蘇悉卻看到他臉色不自然的慘白。
“烤好了,你嚐嚐味道怎麼樣?”聶清然拿著燒烤好的獐肉,站起身的時候晃了一下,他咬著下唇,等那陣眩暈過後,才一步一步四平八穩地走到蘇悉面前,緩緩地坐到她身邊,將烤好的肉遞給她。
蘇悉發現了他剛才的異樣,眉心微微一皺:“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受傷?我怎麼會受傷?”聶清然唇角艱難地展開一抹溫和笑容,緩緩道,“我不能倒……下。”
然而,這句話還未說完,聶清然手中的獐肉已經掉在地上,他雙眸緊閉,身子也軟軟滑倒……
“聶清然,喂——你不要嚇我。”蘇悉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抱住他的身子,哪知道動作太過激烈以至於扯動傷口,痛得她頭暈眼花,雖然接住了聶清然,但是兩人卻雙雙摔倒在沙地上。
蘇悉連喚兩聲,聶清然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陷入了某種深度昏迷。抱著他的身子,蘇悉可以感覺到他渾身像是在油鍋裡滾過一般,燙的不得了。
剛一抬手,她竟然發現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時被染上了觸目驚心的鮮紅的顏色,她心中一驚,摸上聶清然的後背,發現那裡一團溫熱的黏稠液體,看看周圍,發現聶清然剛才走過的腳步上沾了許多血跡。
蘇悉緊張地掀開他後背,當那傷口呈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連人帶心都不可抑制的顫抖了。
他的後背露出的不是森森白骨,就是翻卷的皮肉,要不就是淤青紅腫,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肌膚,脊椎上還被尖銳的岩石刺了好幾個洞。
這個笨蛋,他傷成這樣卻一句話不說,也不處理,卻反而先幫她包紮無關緊要的傷口。被她毫不客氣地質問,卻還溫柔地笑望著她,還拖著這樣的傷口去捉野味給她填肚子。
她不知道……她真不知道他竟然受了這麼重的傷。蘇悉緊緊抿住下唇,拳頭捏緊,卻一句話都沒說。
蘇悉收斂情緒,靜下心神,開始給聶清然把脈。
她知道,聶清然在山崖上的時候就已經受過傷了,跳進湍流的江水裡,又一直用他的後背去迎接暗礁的一次次撞擊,後來又沒有及時處理,所以傷口引起感染,如今發燒燒的迷迷糊糊的。
元氣大傷,手邊又沒有金針,蘇悉想了想,沒別的法子,能用的就只有最原始的降溫方法了。
蘇悉用好不容易凝聚的一點靈力將清水凝結成冷水,然後用冷水給他冷敷。
如若在她全盛時期,別說冷水,就是凝結成冰塊也完全沒有問題。但是現在只是將水燒燒降低溫度,就已經累得她氣喘吁吁,她自己好不容易處理好的傷口又緩緩流出血液。
處理好聶清然,蘇悉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這裡也也不知道是何處,懸崖陡峭,想從上面翻過去難度很大。但是,他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