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
她站在這光源最強烈的舞臺,依稀看到下面很多人都在看她,他們很多人的眼神裡都有著羨慕嚮往。
她試圖在舞臺下,尋找熟悉的那些身影,可是眼底朦朧一片的溼潤,努力地想看清楚,卻怎麼都看不清,找不到……
之前,在她同樣哭得稀里嘩啦的時候,那個重重壓在她肩膀上,告訴她不要哭,說她會成為所有迷路遠航人,道路上的那盞啟明燈的那個聲音。
她好想再聽一遍,好想再聽他說一遍。
以後,他再不會理她了,對不對?
如果,她有一天迷路了,那麼是不是隻能孤寂地遺落遺失在角落,是不是沒有人會成為她的領航燈?
還有,那一個個叫她女神的男孩子,唱著那首倔強,唱著那首溫柔,一次次用崇拜敬仰的目光看向她。
她好想再聽他們唱一遍,好想再聽他們唱著這些最動人的詞。
不打擾,就是我給你的溫柔。
她不再出現,不再打擾他們的生活,就是對他們最好的溫柔,是嗎?
還有,永遠用高人一等命令式的聲音跟她說話,告訴她要不然就站著熬著,熬過這裡所有人,熬到重新爬起來,要不然就滾回老家的那個男人……知道她的家在哪裡嗎?知道她大概永遠也回不去了嗎?
如果再選擇一次,是不是她不要簽下新合同,是不是請他解約或者將她送上法院,會更好?
讓這個故事提前結束,是不是讓所有人都滿意?
“哈哈,看來我們的女神今天確實很害羞,那麼我們要不就直接唱歌?用歌聲表達對大家的感謝?”主持人的聲音,闖入她的思緒。
林容很想扯出一絲笑容,卻發現自己面具下,已經溼了一片。
歌聲,如果可以改變一切,她寧願永遠不停歇的歌唱。
可是,現實好殘忍,百分百地努力、付出,都沒用。
越是在意的人,越是無法看見她的努力,多麼讓人絕望。
在整個世界都被水光模糊的視線裡,終於那個她很熟悉的人闖了進來。
“喂,你搞什麼?快點說一兩句話,隨便說感謝誰都可以!你平常那麼機靈,今天怎麼回事啊?故意罷工是不是?”
林容像是被摁下了開關的娃娃,終於有點清醒了。
罷工?
大概,是應該罷工了。
她只是一個碼字狗而已,怎麼會站到了這裡?
顯然,這裡的一切都不屬於她的。
林容淚眼婆娑地看了對方一眼,讓他所有後續的聲音都梗在了喉嚨裡。
“哭了?好吧好吧,我怕了你,大小姐,那算了,主持人,你直接走下面的流程吧,讓她下臺吧。”
大手就要掰過她的肩膀,把她帶下舞臺,但是林容卻拿起了話筒放在了嘴邊。
想要說請她離場的主持人然後下舞臺的徐書恆,都是一愣。
林容吸了吸鼻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被聽出任何顫抖跟悲傷。
“過去,我很想讓它過去,但好像不行。”
“我的經紀人曾經說,他想了很久,要讓我走一條怎樣的路。”
“我恐怕要讓他失望了。”
徐書恆伸出去跟主持人打手勢的手,頓在了半空。
“他安排的那條璀璨光明的路,我可能沒辦法走到最後。”
林容握著話筒的手,都有些抖,大腦也控制不住身體的自然反應。
眼淚終於掉下來的那一刻,她看到原維被壽曉拉扯著,重新走到禮堂之中,兩人全都以複雜無比的眼神注視著她。
這一刻,她的聲音也再不能平穩了。
“我想,我可能要繼續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