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邵陽公主踐行的典禮在正午陽氣最盛時舉行。
這次位和親的公主送親的隊伍極為隆重。
按理說,一個先皇時的公主,原不該得到這麼大的重視。但是送親的人數和車馬,陪嫁的嫁妝,倒是比先皇在世時,最得寵的公主出嫁都還隆重,就連那休屠烈也是一臉的驚詫,沒想到此次迎娶的繼母,在大魏皇室中的地位竟是不輕,言語上便對這邵陽公主稍微客氣了些。
聶清麟知道,這是太傅給了自己一個臉面,倒是十分真誠地向太傅道謝。
衛冷侯卻是表情肅殺,站在高高的城門看著邵陽公主遠去的隊伍,久久不語,最後倒像是自言自語:“臣不說沒有把握的話,所以真是不敢保證有能迎回聖上皇姐歸來的那一天,但是臣要對天盟誓,這絕對是最後一個替大魏將士擋刀子的弱質女流。”
聶清麟知道這衛太傅是臉兒窄愛記仇的,前幾日的那番話,真是傷了太傅的鐵血男兒心,想先皇在世時,他一直是朝中的主戰派,如今自己成了這大魏主持朝政之人,也是體會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無奈,也不知暗地裡揉碎了多少根錚錚男兒的脊骨,才做出與匈奴議和的決定。
自己的那番話,真是傷人不輕,倒是有些對不住替父皇糊著爛窗紙的太傅了……
聶清麟沒有接話,心裡卻知道,幾年之後,待得大魏調養生息,匈奴與大魏之間的生死大戰,再所難免……
送走了公主,那鬧得京城滿城風雨的休屠王子也跟著離開了,京城裡少了動盪的引子,依舊是昔日的繁華熱鬧。
因著上次在茶樓惹的禍,太傅再也沒帶皇上微服私訪。
聶清麟原以為太傅修補男兒自尊尚需要些時日,沒想到送走了邵陽公主的第二天,便若無其事地來見皇上了。
不過太傅倒不是空著手上門的,還牽來了匹顏色雪白的小母馬送與皇上。
那母馬毛色鮮亮,馬腿修長,甩著尾巴的同時,長臉上的大眼兒翹著長長睫毛閃啊閃,嫵媚馴良得很。聶清麟只看一眼便喜歡得不得了,親取御名“姣娘子”,既絕色佳人之意。
待到姣娘子被附上了馬鞍後,皇帝在太傅的親手扶持下翻身上馬時,倒真是體會到了真男兒的暢快,御佳人於其上之感,的確是威風得很!
因為已經開春,城周圍的運河早已經開化,正是踏春的大好時節。緊挨著京郊的兵營便是皇家的跑馬場。
每到草長鶯飛時,這裡剛剛染上綠意,便熱鬧起來。
趕上朝會大休,太傅陪著皇上親自來到馬場踏一踏淺草。因著皇帝的騎術與射術同樣不佳,免不了又得讓太傅操勞著貼身授業。
天暖了,身上穿得也比冬日時略少了些,等到太傅拉著皇帝共騎在自己的坐騎——疾風烈上時,太傅便是頭一次感到,原來這龍珠子別的地方雖然乾癟,御臀倒是圓潤嬌俏得很!
當疾風烈跑開的時候,一顛一撞,蕩氣迴腸……
聶清麟滿腹的心思都在這馬韁與平衡之上,自然沒注意到,抱著自己的一隻手臂漸漸地使了勁兒,把自己漸往身後拉。
太傅的年歲也是大了,只跑了一圈,尚未活動開來,呼吸卻越來越粗……其實皇帝也是不舒服,只覺得這身後的馬鞍子也變得凹凸不平,不太服帖,正騎在興頭上,太傅抱著她突然策馬朝著馬場一旁安札的營帳奔去。
☆、第29章 二十九
到了營帳前,太傅翻身下馬,伸手便將皇上從馬背上拉了下來,衝著門口的侍衛命令道:“皇上身體不適,要進營帳休息。一干人等不得放進來。”
等到進了營帳,便將懷裡皇帝扔在了羔羊絨毛鋪成的榻墊上,聶清麟在上面滾了一圈才算是止住了身形。
回頭再看那太傅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