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久的馬,握著韁繩怎的還累得手抖成這樣?”
聶清麟苦笑了一下,盯著桌旁嫋嫋的香氣,發了會兒呆,嘆了口氣:“唉,好粗長的韁繩……”
其實,太傅之所以送給皇上小馬,除了是因為在皇帝跟前兒拍碎了桌子,有點那個刻意討好修補之意外,最主要的是開春一年一度的賽馬會到了。
朝廷二品以上大員,可以帶著女眷與皇帝與宮中眾位嬪妃一同在燕子湖畔策馬揚鞭,品酒玩樂,這也是憋悶了一冬天的貴族女眷們最雀躍的日子了。
這幾日太傅來找皇帝時,都吃了不軟不硬的閉門羹。小皇帝這次是連個笑模樣都不給太傅了。
要是擱在往常,太傅早就惱了,那茶几不知又要拍碎了了幾個。可這次太傅倒是和藹得很,就算小皇帝再怎麼吊著小臉,他老人家那張俊臉倒是始終不曾變臉半分。
到了賽馬會的那天,燕子湖一帶早早就封了路。方圓百里,都圍了黃綢圍障。
燕子湖旁早早就搭建起了觀馬臺,除了坐著皇帝外,朝廷的一品大員肱骨之臣也可以帶家眷上臺觀賞到賽馬的全部賽況。
因為皇帝並無嬪妃,便叫先皇幾個還沒進冷宮的妃子作陪,算是充一充後宮的場面。
那個雲妃在宮中沉寂了許久,這次終於露了面兒,只是再也沒有往日的明媚,素白的臉,就像她身上那件發煙灰色的衣裙,都透著一種難言的暮氣。
聶清麟不露痕跡地掃了她一眼,心裡喟嘆了一下。就算沒被打入冷宮又怎麼樣,如今先皇的妃子們連個太妃封號都沒有,就算有那看不過眼的大臣請奏太傅,也被毫不留情地駁回了。
太傅下得一手好棋,他是要刻意地淡化掉先帝。
如今衛冷侯主政,朝綱為之一變,又減免了百姓五年徭役,與那之前的昏君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別。大魏百姓只知衛冷侯,而不知新帝的比比皆是。
據張太醫探病的時候閒聊,據說民間的大江南北又流傳出個這樣的版本——那魏明帝居然是天上煞星下凡亂世,從根兒上就是個天然的暴君,還是皇子的時候,就偷改了聖命,逼死了前太子,才謀取了天下。而太傅卻是天上的武星子下凡,撥亂反正,救大魏百姓於水火……
聶清麟當時聽得興起,便問張御醫,要是照著這麼算,自己又是哪顆星宿?
木訥老實的太醫,傻傻地看著小皇帝亮著眼兒的清麗面龐,據實答道,這裡壓根兒就沒新帝什麼事兒……大約在太傅的眼中,自己就是那龍椅上的灰塵,吹口氣撣落就好,哪還用搬出天上的星宿?
掃視了一圈煞星父皇留下的妃嬪們,聶清麟又微微調轉目光看向那春風得意的武星子。
太傅大人今兒帶著的如花家眷甚多。除了四夫人尚雲香外,另有一位嬌俏的小娘子。
據說,是主管戶部的董大人的千金董妙音,不但臉頰嬌嫩,年歲更是嬌嫩,未滿十六。聽說初入到太傅府,就甚多寵愛,大有將她提拔為正室的勢頭。
太傅正看著遠處馬場上的比賽,身旁的新妾妙音也甚是體貼,用白玉盞倒了西域進貢的葡萄美酒,伸出小手,輕輕遞到了太傅大人的嘴旁。
太傅大人看得正入神,就著纖纖玉手一飲而盡,順手攬住了妙音的香肩,與旁邊的同僚們開懷大笑。
衛冷侯懷裡輕摟住的五夫人,滿臉是盛寵在握的羞澀,再看看孤零零獨坐的四夫人,輕咬著銀牙,擰著手裡的巾帕子,灰濛濛的臉色倒是跟她那庶出的姐姐異曲同工。
這才多久,嬌媚的容顏還在,枕邊的席榻尚暖,就失寵如斯。要是有一天那武星子正式坐上金鑾寶殿,廣開後宮……其中的胭脂戰爭,慘烈得可以想象啊!
待到一場賽事結束,太傅大人鬆開懷裡佳人,囑咐她多與其他眾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