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幾次,我主動上去搭話,問師父在想啥,可師父看向我,一次次的欲言又止,最後也只是沉默地拍拍我的肩,什麼都沒說。
而紅姨的反應則大得多,她像一枚點火就著的炮仗,隨時隨地的守在我身邊,似乎生怕我被人搶走了。
不過,她上一秒還叉著腰惡狠狠的說:“生恩不如養恩大!小虎是我一手帶大的,跟親生的差不了多少!你們別想就這麼把小虎從我身邊帶走……”
接著下一秒又開始唉聲嘆氣:“找到了也好,找到了也好,找到了就多一個人疼你愛你……”
馮小玲和王建軍更是每天不離醫院,還帶了很多“我”小時候的照片,一張一張地給我講照片裡的故事,比如第一次學會走路,第一次開玩具車,第一次啃葡萄……
我知道,他們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彌補這十八年裡缺失的陪伴。
在這麼多人的悉心照料下,我很快就出院了,但是我出院的那天,師父卻消失了。
師父沒有來接我出院,我感覺他是不是故意躲著我了,這麼一想,心裡面沮喪得不行。
紅姨卻說,師父是去處理那個徐三了,那個傢伙差點害死我,師父要讓他百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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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軍提議去市裡最好的館子吃飯,一是為了慶祝我出院,二也是感謝紅姨和師父這些年來養育我的恩情。
酒過三巡後,王建軍和馮小玲直奔主題:“紅姐,我們想帶小虎回家。”
還沒等紅姨說話,馮小玲又轉頭對我說:“兒子,你要是實在捨不得你紅姨,咱們就再留幾天,等你想回家了,媽再帶你回家,回去媽要好好補償你,這些年你在外面吃太多苦了……”
我遲疑了半天,說:“馮姨,我不想回去。”
馮小玲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她愣了好半天,不知道是因為我說不想回去,還是因為我生疏地稱呼她:馮姨。
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紅姨清了清嗓子,主動打破了這份寂靜:“你們兩口子既然想補償小虎,也不用等以後了,現在就有一個機會。”
王建軍和馮小玲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紅姨冷冷地開了口:“那個採沙場是以小虎的名義開的。”
王建軍沒聽明白紅姨的意思,賠笑說:“我們只要兒子,不要什麼採沙場,要是以宇辰的名義開的,現在就轉到你們名下也可以,我們一分都不要。”
“我不是那個意思。”紅姨板著臉繼續道:“現在沙場鬧出了不少事情,各個部門趁機下來撈油水,需要三十萬來打點關係,否則採沙證就要被吊銷。你們作為親生父母,總得幫孩子渡過難關吧?”
我知道紅姨和師父不缺這三十萬,當即心領神會,明白了紅姨的意思,她是想用這筆錢來幫我考驗考驗我的父母。
王建軍怔了怔:“孩子不在沙場幹活了,行嗎?”
紅姨是下了決心要當壞人,把臉色繃得更難看,冷哼一聲:“你們倆也不是小孩了,應該清楚做生意不是過家家,採沙場是以小虎的名義開的,要是這筆錢不賠,到時候政府追查下來,小虎也脫不了關係。”
王建軍和馮小玲一下都不說話了。
這頓飯是在尷尬的氛圍中結束的。
回到石溪村,我婉拒了王建軍和馮小玲一起住的請求,仍舊跟著紅姨走了。
師父還沒有回來,家裡只有我和紅姨,我給師父打了通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師父在電話那頭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語氣有些沉重的說:“得一段日子。”
我把紅姨用三十萬考驗王建軍和馮小玲的事兒也講了。
師父說,紅姨做得沒有錯,對於普通人來說,錢和命一樣重要,以他們的身家,要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