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樓梯口,雲引川就鬆開了手。
他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面,沈照野在後面跟著。
手腕還留著雲引川的溫度,沈照野有些手癢地從兜裡摸出一支菸,但想了想,又塞回去了。
“怎麼對前舍友態度這麼直接?”
他以為肖梓林現在接手的事情和娛樂圈有關,雲引川怎麼著也需要需要這個人脈,害怕雲引川不太愛處理人際關係,還準備多和肖梓林多聊兩句來著。
雲引川驟然停下腳步。
沈照野差點撞到他身上。
樓梯間亮著燈,雲引川從比他矮兩級的臺階上轉過身,冷冷地抬起頭盯著沈照野。
沈照野的呼吸不由自主一窒。
網上形容雲引川的長相很準確,說他是人間難見的清冷白月光,就算他離你很近,你也不會生出一絲很好得到他的感覺。
他離你很近,又離你很遠。你看著他也不會有任何想要觸控他的感覺。
雲引川明明站得比他矮,抬頭也像俯視。
“他在擠兌你,這你也看不出來麼?”雲引川一字一句地問他。
沈照野站在臺階上,垂眸看雲引川,整個人呆住了。
“他擠兌你,你為什麼還要跟他聊?”
沈照野張了張嘴:“……我。”
“我對他態度不好有問題麼?”
沈照野幾乎被這幾個問句劈頭蓋臉砸傻了,好半分鐘才帶著笑意開口:“消消氣。”
雲引川沒說話。
“你是為了我啊?”沈照野又問。
雲引川猝然一頓,神色瞬間恢復冰冷:“想多了。我比較愛耍大牌而已。”
他轉身就走。
沈照野“誒”了兩聲,長腿兩步跨下去,往雲引川身前的扶手一撐,把整條路堵住了。
雲引川停下身,上下掃沈照野。
“承認在乎我那麼難啊?”沈照野笑著問。
“……”
對於雲引川來說,還真挺難的。
樓梯間死亡打光都沒讓沈照野那張臉難看半分,但凡這人是個花瓶,那必定也是“臉在江山在”的代表人物。
這張臉去幕後當導演也是真可惜。
沈照野臉上帶著笑,雲引川很多時候都難以分辨沈照野問出來的問題是真想知道答案還是調侃,說的話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
他的真實想法似乎很難琢磨。
於是雲引川選擇了最管用的辦法,把人推開。
但豈料沈照野站在那兒像堵牆似的,雲引川一下沒推動,手腕反倒被沈照野抓住了。
“想摸這?早說。”
“……”
雲引川一下就把手抽出來了:“讓開。”
“佔我便宜就想走啊。”沈照野問他,“絕對不可能。”
“……”雲引川冷著臉,“你想幹嘛。”
“特別傷心。”沈照野立刻開口,“問的問題沒有得到答案,我簡直傷心欲絕。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是一個死了爸爸的可憐小孩,我爸從小就不喜歡我,飯不給我吃水不給我喝……沒想到我長大了想要得到一個問題的答案都不能得償所願,沒有任何人在乎我,我現在覺得特別心灰意冷,簡直想自……”
雲引川頓時安靜下來,一掌捂住沈照野的嘴:“閉嘴。我在乎你。”
沈照野驚喜:“……啊?”
雲引川垂著眼睛,語速很快很低的開口:“我說我會在乎你,讓開。別天天用身世賣慘把自己說成沒人要的東西,煩不煩人。”
這次雲引川把沈照野推開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照野在身後盯著雲引川,整個人都精神了。